“不是……不是我。”阿泽矢口否认,话音未落,掌中的纸钱无缘无故地烧了起来,化作一团熊熊的火焰,疼得他呲牙咧嘴。
“我那日看见你和于二在一处喝酒,于二伤心得很,而你劝慰了他几句。”突地,有一人道。
阿泽扫了说话那人一眼,掌中的火焰光烧还不够,突地死命地往他体内钻,他疼得在地上打滚,刚滚了几下,原本安静地伏在墓前的纸钱灰也向他袭了过来,纸钱灰又起了点点火星子,凶猛地袭向他的眼耳口鼻。
阿泽又挣扎了一阵子,实在是疼得忍受不得了,才闷闷地道:“是我,是我,是我害的于二。”
话音落地,阿泽身上覆着的火焰尽数落地,而后灭了。
于母蹒跚着冲过来,揪住阿泽的衣襟,哭叫道:“你为何要害我儿,我儿有哪里对你不起?”
阿泽面色灰败地道:“我不是故意的,他心里不好受,我陪他喝酒,我喝多了,失手把他推到了河里。”
于大一拳将阿泽打到在地,力气之大,直把阿泽打落了一颗门牙。
于大又把阿泽拎起来,叱问道:“你既是失手把他推下了河,为什么不下河去救他?”
阿泽满口是血地辩解道:“我喝了不少酒,有些恍惚,怕下河了,自己也上不来。”
于大铁青了脸,像是要吃了阿泽,一把钳住他的手臂,呼道:“随我去见官!”
于大扭着阿泽走了,众人也跟了上去。
于母正要感谢时绛,却哪里还找得到人。
而在众人全部散去之后,时绛又出现在了于二墓前,白皙修长的手指一指,坟包突地裂了开来,崭新的棺材破土而出。
他打开棺材,把于家娘子交予他的荷包放入于二的手中,而后棺材又缓缓地沉入土中,被掩埋了起来。
不大的青橙镇,不过这一月,已失踪了数十人,又有于家娘子和于二横死,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不少人怕也遭逢劫难,请了道士驱邪,镇上寺庙的香火亦好了不少。
这日,竟难得的没有下雨,是夜,正值十五,一轮圆月挂在天上。
时青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邀请时绛、顾出白、萧漪一同赏月。
时青早慧,四岁便能吟诗,两年前,在去京城应试的路上,遇见了山贼,被萧漪搭救,却不慎对其生了情愫。
而今,他和萧漪不知已有了几回肉体纠葛,却比初相识时更陌生了些,他看着萧漪在月光下越发英俊的脸,掩面笑道:“我去叫桐雨要些吃食来。”
顾出白去于家娘子家取了埋在梨花树下的三壶酒,赶到的时候,三人各自捏着一块糕点,静默无言。
顾出白朗声道:“上好的梨花酒来了,大家一起喝酒罢。”
时青接过酒,一一放在石桌上,取了其中的一壶,率先给自己道上,而后,他站起身来,拿起酒,洒在地上,口中道:“于家娘子你且安息罢。”
紧接着,萧漪和时绛也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
时绛不许顾出白喝酒,顾出白只能委委屈屈地取了块红豆糕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