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取了晚思的心脏来引出受害人,却教会这群尸体心脏的滋味,你若是之后镇不住,怕是都会化作凶尸罢。”
闻言,时绛盯着自己掌心的血液,血液是方才晚思心脏沾来的,已经干涸了,暗红色的附在掌心,胎记一般,他微笑着道:“正巧,我要炼尸,越凶越好。”
时绛此人一贯温文尔雅,翩翩佳公子一般,这话却是说得一点人情味也无,英俊的面容也同罗刹一般冷酷无比。
君泊若有所思地盯着时绛的面容,刚要开口,手中的山鸡厉声惨叫了一声,竟然咳出一地的血来。
时绛见状画了一个符贴在山鸡上,山鸡的毛发耷拉了下来,半眯着眼睛,扫了时绛一眼。
时绛道:“你这山鸡养了这么些年,怎地还没修出人形?”
君泊刚要答话,只见半空飞来两具白骨,凌厉地向时绛袭来。
时绛一手抓住一具白骨的后颈,低喃着道:“怕是吃得差不多了,气味竟及不上我掌中的血了。”
“不好!”君泊的指尖瞬间绽出一朵朵狐火,指尖一动,狐火直直地向袭来的群尸扑去。
狐火暂时阻止了群尸的前进,有几朵烧在尚有皮肉的尸体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片刻过后,皮肉被烤熟,散出浓郁的肉香。
这肉香让君泊几乎作呕,只得将狐火灭了,取了剑出来应对。
时绛却是不紧不缓地盯着手中的两具尸体,而后将尸体的头颅扭了下来,头颅掉落在骸骨堆里,空荡荡的眼窝盯着时绛。
袭来的群尸大抵都只余骸骨,骸骨自然是吞噬不了心脏的,可怜的暗红色的肉块只能委屈地嵌在白惨惨的牙齿上,诡异得紧。
群尸嘶吼着袭了过来,时绛提起那只山鸡丢给君泊,扬声道:“你且先出去,他们奈何不了我。”
君泊接过那只被怨气摧残得半死不活的山鸡,一下子窜了出去。
时绛身着绛衣,绛衣上绣着细致的暗花,衣料是上好的绸子,在日光下光泽十分漂亮。
他捏了口诀,顿时衣袂翩然,未束起的长发飘动着,整个人恍若谪仙。
群尸停止了嘶吼,安静地定在原地,仰着头颅。
他面目慈悲地轻念道:“晚思已被我降服,不日便会就法,尔等且安息罢。”
语毕,他摸出一张白符,咬破指尖,在白符中画了几下,而后口中轻念了几句,白符便从他掌中漂浮起来,定在半空中,一缕缕魂魄从一具具的尸体中抽了出来,不由自主地被吸入白符中,不过片刻,尚带着皮肉的尸体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白骨,同其余白骨一般化作粉末,粉末随风飞扬开去,终是和魂魄一般,不得自由。
施了禁术,时绛一时有些晕眩,定了定神,从容地将白符收入掌中。
那白符上一点血迹也无,而时绛破开的指尖却不断地有猩红的液体涌出来。
时绛念了咒,破口迅速愈合了,他将白符收入怀中,嘴角牵起一点点笑来。
顾出白见时绛出来,大声嚷道:“公子你可出来啦。”
时绛摸摸顾出白的头,微笑道:“我没事,你做得很好,若是遇上自己应付不了的状况,就应该先撤身出来。”
顾出白方才确实是被吓到了,才下意识地逃了出来,心中本是愧疚万分,被时绛夸奖,更是羞愧难当,讷讷地道:“我以后一定好好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