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才醒了过来,杨云杉便给他端了洗脸的香汤。薛易正要拒绝,杨云杉却说,他也是这么伺候单渺之的,何况薛易身边并没有下人,使唤他也没什么关系。薛易去到厨房,果然早饭也做好了。
薛易不由大惊,杨云杉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甘心当个仆役,鞍前马后地伺候别人,他爹要是知道,还不知做何想法。
单渺之已经醒了过来,许是因为目不能视的缘故,脾气甚大,摔了一只杯子:「我的眼睛能不能好,你说了能算数吗?叫薛神医来见我!」
薛易见惯了病人大发脾气,也不以为意,进房再次看了脉象,对一旁的杨云杉道:「你下去罢!」
杨云杉自然不敢答应。
单渺之道:「薛神医,果然是你。」
「你发这么大火气,是怕我不给你治病吗?」
单渺之冷笑一声:「你要治就治,不治我也不会求你!」
「你若当真这么有骨气,早就带着家仆走了,还留在这里作什?」
「哼!」单渺之几乎捏碎了椅子的扶手,转头唤道,「富贵,我们走!」
杨云杉大急,连忙给薛易使眼色,口中道:「薛神医……」
声音却嫩了许多,和他本来的声音大为不同。
薛易只得道:「我可以给你治病,但除了诊金外,你这仆役的卖身契也要给我。」
「不行!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你若不肯治就不治,难道单某瞎了眼睛,就报不了仇了吗?」
杨云杉连声哀求:「神医,你看在我祖父的份上……」
「不许求他!」
薛易冷笑几声,转身便走。反正这一点毒也毒不死单渺之,拖几天没什么关系。
客房中的喧哗渐渐安静下来。
这样的奇毒天底下也只有他能治,单渺之就算离去,也要承认这个事实。
他回到房中看书,杨云杉按时给他端茶送饭,面有难色,欲言又止。他才对杨云杉解释,毒性古怪,所以要仔细推算行针之法,病人若是过于抗拒,不易行针,让他回去好好劝说单渺之,脾气最好不要那么暴躁。
他全身心都投入在推算之中,到夜间时还没入睡,安云慕却已扛了一匹鹿回来了。
薛易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杨云杉,开门时却见是安云慕,身上各处都是血迹,吓了一跳。
「你……」
「鹿茸应该可以入药吧,要怎么处理?」
「你把鹿先带到厨房去。」
除了鹿茸之外,鹿的很多部位都可入药。童子不在,薛易便卷了袖子,拿了烈酒,自己亲力亲为。发现安云慕还站在一旁,便道:「你去洗洗睡吧,其他有我。」
「好像来了客人,都是些什么人?」
他神色十分严肃,薛易却没发现,头也不抬:「来求医的病人。」
安云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