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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会让对方以英雄的身份,正大光明地死在战场。

燕重锦犹豫了片刻,还是坚决地否认道:“皇上有情有义,不是薄凉之人,他和巴勒孟甘不一样!”

“是么”鞑琮沾玉笑了笑,“那就好,那你比我幸运。”

望着对方讽刺的笑容,想想那些从来不予回复的信,燕重锦忽然没了底气。

鞑琮沾玉又回到了听雪院。

燕重锦对外的说辞是不能冷落有功之人,所以请他来府上过年,和众将士一起热闹热闹。可等出了正月,鞑琮沾玉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更有甚者,这二人不顾殷梅雪和林正玄的反对,越走越近了。等到开春的时候,燕重锦经常留宿在鞑琮沾玉的房里,到了同吃同住的地步。

河小山赶着小马驹儿来到白沙堡时,看到主帅如此不顾军纪军风的做派,也颇为错愕。

可他虽说是准驸马的人选,却也是梁焓派来塞外历练的。再加上自己在军中根基甚浅,没道理一来就得罪燕重锦,所以也没敢多嘴,上面安排什么就老老实实地做什么。

燕重锦将未来的驸马爷安排进了斥候队,告诉他战场之上敌情为重,好的将领都是从探马做起的。

这话自然是扯淡。如今不是对战之时,除了探马没有哪个部司能最快立功。既是梁焓的妹夫,他没理由不照顾。

不过河小山依然傻呵呵地信了,整日跟着老兵骑着快马奔波在外。他出生于塞北,对故土的地形颇为熟络,很快就摸清了路数。

春日渐暖,冰雪消融。

斥候传来消息:泰尔拉山口附近发现了鞑子的踪影。

白沙堡立即加紧了战备。然而一众守军等了快两个月,几乎望眼欲穿,敌军也未攻打过来。

燕重锦再次派人出去打探,方知达靼人在泰尔拉山口动工,开始修建一座要塞。

那条峡谷原本地势低洼,雨季时容易出现积水,但由于淳军的炸药崩塌了一部分山体,将低陷的谷底填平了许多,有了筑城垒墙的地基。达靼人就在他们十万人马的埋骨之地,建起了一座堡垒。

而淳人对此无力阻止。

新来的马匹尚未长成,起码要到冬天才能投入战斗。在此期间,白沙堡只能依靠几万骑兵轮番骚扰,以期拖延对方的工期。

在被燕字军扰得不耐烦后,达靼大营驻扎在了泰尔拉山口东侧。二十万大军严防死守,让淳国轻骑频繁突袭的计划也落了空。

随着时间的流逝,达靼人的要塞已初见规模。白沙堡的兵将都能感觉到,主帅的情绪明显焦躁了许多。

“那个要塞很重要么?”鞑琮沾玉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嗯,皇上本来也想在那儿建个要塞,把塞南塞北圈起来,没想到居然让达靼人占了先”燕重锦叹了口气,“对方据险而守,兵力又远胜我军,只怕战事要胶着好一阵子了。”

见他表情烦恼,鞑琮沾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就没有办法补救了么?”

“也不是没有,不过要等到冬天,骑兵数量翻倍之后。”

“你要强攻?”鞑琮沾玉惊讶地道,“冬天的话,泰尔拉大雪封山,很难行军的。”

“就是要等大雪封山,等到敌人心防最懈怠的时候。”燕重锦笑道,“冬季严寒,补给艰难,要塞里留守的士兵一定很少。只要出其不意,东西夹击进行奇袭,必能将据点抢到淳人手里。呵呵,达靼人白做工一年,还给我们建了座便宜堡垒。”

“如何东西夹击?”

“河小山最近发现了一条可以绕过泰尔拉的通道,虽然狭窄凶险了点,但只要度过去,就可以直接进入达靼境内,接应上”燕重锦顿觉失言,立即闭上嘴不再说话。

鞑琮沾玉登时心头一跳。

这话的意思是达靼军里也有淳人的内应?会在冬天帮助淳人占领要塞?!

他生怕多问会令对方起疑,便斟了酒,举杯道:“那沾玉就祝大帅旗开得胜了。”

燕重锦一把夺过他的酒杯:“身体不好还敢喝酒?”

“果酒而已,浅酌无妨。”鞑琮沾玉笑道,“刘大夫平日里看得紧,我也没机会沾酒,但若和你同饮,他就不敢说什么了。”

“你倒是拿我挡箭顺手。”

“大帅不也是拿我做饵么?”

两人相视一眼,皆了然而笑。

当日鞑琮沾玉一句“想不想知道皇上到底在不在意你”,让燕重锦将对方接入了听雪院。

两人状似眷侣,时常同屋而寝,在外人看来格外亲昵,实则是白水煮豆腐,外亲内疏地演戏。

如此明目张胆的移情别恋,即便皇帝远在东都,也不可能没闻到风声。可回传的折子从没提过私事,更未透出分毫不悦的情绪,仿佛梁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久而久之,燕重锦借酒浇愁的次数越来越多,显得日渐消沉。

主帅一懈怠,下面的人不可能兢兢业业,就连听雪院的防守都有松懈。

鞑琮沾玉趁机将各项情报传了出去,让游击在外的骑兵吃了几个闷亏,金眼雕还被罚去扫了大街。

众人皆道主帅被狐媚鞑子迷晕了头,昏昧得没药救了。

唯有鞑琮沾玉心里清楚,对方根本就没上钩。

哪怕燕重锦偶尔中招,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搞得他什么也没问到,只得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套取情报。

这让鞑琮沾玉第一次对自己的媚术产生质疑。

“大帅,今晚还歇在这儿么?”墨玉般的眸子漾着水光,幽幽盯了过来。

怎么又来了燕重锦手中一阵刺痛,灵台顷刻清明。

“不了,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