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退兵,泰尔拉山口又获大捷,梁焓心情甚好,便饶了这群鞑子,全部流放到草原上牧马放羊。
此战之后,边境起码可以休养生息半年。朝臣们大多松了口气,民间也少了不安的风声,各地的百姓开始筹备过年。
燕不离身为武林盟主,无法长期滞留塞外,十月便离开白沙堡回了东都。临近腊月,殷府上下也开始忙活年节。
燕重锦知道最松懈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所以在风雪最大的几天里,他上城头巡视的次数反而多了起来。
“大帅,朝廷的赏赐来了!”传令兵冻得一脸冰碴子,笑起来就往下掉渣。
燕重锦轻笑道:“心里乐就得了,别呲牙这么明显,皇上少不了你们的份儿。”
按照年节惯例,朝廷要拨银犒劳边疆的将士,立功的还要晋级封赏。
谕旨一下,燕重锦手下的几个副将都升了官,连金眼雕都弄了个校尉当。唯独功劳最大的主帅,不升不降,也没有额外的奖赏。
燕重锦心里清楚,自己这一年多也只是将功补过,勉强达到了梁焓的基本要求,没有要赏的资格。
况且对他而言,金银财宝、功名爵禄都没有意义,那人能回封信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宣旨的内监将圣旨递过去,对燕重锦低声道:“劳烦燕帅随奴才来。”
远远望见邱泽牵着一匹汗血良驹,燕重锦顿时有种云开月朗的狂喜。
原来梁焓没忘了自己,只是没有大张旗鼓地赏赐,而是悄无声息地给他带了过来。
“皇上说燕帅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谢恩了。”内监道。
“多谢公公,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估计那人是不想看到自己在奏折里山呼万岁吧。
燕重锦压抑着心中的欢喜,摸了摸马颈上油亮的鬃毛。
这匹马颈长臀丰,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一双温润有神的大眼望过来,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燕重锦想起来了,这是御马苑那匹西域纯血小母马,如今都长这么高大了。记得梁焓做太子时就调戏过她,结果被公马摔了下来。
那时自己也不过多看了这匹小白马几眼,没想到对方却记在心上了。
“叫你什么好呢?”他亲昵地搂过马头,在那只刀削般的耳朵旁低笑道,“焓焓?”
这一声轻唤极为低沉,内监亦未听到,站在不远处的邱泽却脸色瞬白。
燕重锦新得神驹,在牧马苑可劲儿地撒欢了几日。直到殷梅雪派人过来,方知到了军中配发年货的时候。
这种事儿原本不劳主帅亲自过问,但因俘虏了鞑子,收缴的战利品里就多了些牛羊。有军官看着眼馋,难免没有徇私的打算。这些人又是燕重锦的手下,殷梅雪不好处置,便叫了他来。
燕重锦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黄眼鸡在扑腾。
这帮贼头打仗是够机灵,但这个军纪嘛基本就没有军纪可言了。
照例是每人四十军棍的赏赐,打得一群沙匪哭爹喊娘。看着发完的年货还剩下点羊肉和鸡蛋,燕重锦将金眼雕从地上提溜起来,下令道:“你,去把那只羊抗着。”
对方擦着热泪,感动地道:“谢大帅赏!”
“赏个屁!不是给你的!”
燕重锦抱着鸡蛋,金眼雕扛着羊,低调地来到堡中一处小院门前。
看到外面的门虚掩着,燕重锦心中生疑,上了台阶推门而入,一进宅子就听到东屋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对。
他内力深厚,耳目聪灵,隔着窗户也能分辨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压抑的哭声。
卧房内,鞑琮沾玉被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压在身下,拼命挣扎。
“不要!你放开我我不是男妓,我不卖!”他怎么这么倒霉?整日窝在家里都有浪荡子找上门?
男人啪的一个耳光扇过去,恶狠狠地威胁道:“一个鞑子男宠,转脸就傍上淳人将军,现在又让人玩腻扔了吧?你就是个千人上万人骑的烂货,装什么贞洁?给老子把屁股撅起来,不然”
“不然怎样?”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乍然响在身后。
“你、你是何人?”
男人转过身,霎时被那只映着银光的面具和扑面而来的杀气吓得胆寒。尤其是那双看向自己的眼,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燕重锦懒得废话,抬手一拳捶掉对方两颗门牙,拽着头发拖了出去,一脚踹在雪地里,冷声道:“金眼雕,你不是想吃肉吗?这就是你们的饺子馅!”
“谢大帅赏!”
一听这话,男人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鞑琮沾玉匆忙整好衣襟,哆哆嗦嗦地爬下炕,哭着跪倒:“谢谢燕帅相救。”
燕重锦将他扶起来,自责地道:“是我一时疏忽,忘了给你安排护卫。”
鞑琮沾玉脸色惨白,一边拭泪一边摇头:“沾玉一介贱民,无官无职,怎敢劳动将士们。”
“这种事发生过多少次了?”
“第、第一次摸进院子里。”鞑琮沾玉惴惴道,“平日里,都是在门外辱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