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1(2 / 2)

燕重锦看她在那儿干打雷不下雨就乐了:“我两世为人,加起来都四十多了,你在我身上使激将法又有什么用?”

“所以你就这么冷血,一点都不理解我!”楚清这回真的哭了,“你们男人为了国家大义,就让一个女人嫁到异国他乡,可你们考虑过秋荻会孤独无依吗?万一丈夫对她不好呢?万一她被人欺负呢?我什么都不求,只想陪着她也不行吗?!”

“燕重锦,你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皇上有一天也和别人好了,你和他千里相隔,再也见不到面,再也通不了信。生死不知,音讯两无,你受得了吗?”

他当然受不了。

莫说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就算梁焓去了天涯海角,他也绝不会放手。

既如此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楚清放手?

“好吧,我来安排。”燕重锦终于心软,妥协地叹息一声,“但你必须发誓,保证不伤害达靼王子,不做任何有损两国邦交的事。”

好歹兄妹一场,就破天荒地徇一回私吧。反正就算自己不让她去,这女人也可能暗地里跟来。与其让局面变得莫测难控,还不如让她正大光明地随行。

楚清立马精神一振,擦了把眼泪,扬起手,干脆利落地发了串毒誓。

五月底,领侍卫大臣兼内监统领因不明原因被撤职。

六月初六,天贶之日,秋荻长公主正式出嫁。

这一天,晴光万里,碧草连横。夏日的和风吹开金色的旌旗,十里红妆如火霞般延绵到大地尽头。

秋荻一身大红翟衣,头戴轻纱帷帽,和巴勒鸠日拜别皇帝后,踏上了远去塞外的马车。

二十八名校尉骑马执灯,以凰旗仪仗开道。达靼使团在前,三十名宫婢押后,一千名护卫沿途送亲。长长的队伍簇拥着公主的彩舆,浩浩荡荡向北而去。

谁也没注意到,送亲人群中多了一名英气俊丽的宫女。

燕重锦骑在马上,回首望了望,确定楚清没把公主拐跑之后,便打马加入了送亲队伍的前阵。

达靼使团里,巴勒鸠日的头顶仿佛罩着一朵乌云,那张俊脸离皇城越远就越阴郁。

要说今日心情最差的人,如果楚清排第一,巴勒鸠日绝对排第二。

千里迢迢地来求亲,结果就娶回来一个能吓死人的丑媳妇。

这事儿别说搁在他一个年轻帅气的王储身上,就是贩夫走卒摊上了也容易心梗。

可按照父王的计划,要先用和亲迷惑大淳皇帝,稳住对方一年半载,然后再出其不意地兴兵灭之。达靼已经为攻淳准备了十五年,不能在自己身上出岔子。所以哪怕公主长得像头母猪,他也得娶回来当王妃。

然而,在见到秋荻之后,巴勒鸠日觉得自己还不如娶头猪呢tt

演技再高,连续几天心情不好,脸上也多少会挂相。旁人问起,他只好用身体不适遮掩。

直到婚队行至忠洲城,由于客栈调不开房,达靼王子憋闷许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你们怎么安排得仪程?!”巴勒鸠日摔了碗,冲忠洲知府发火道,“为什么不预先和客栈协调好?现在要我们整个使团挤在这么小的客栈里,三个人住一间房,当我们是圈养的不成?!”

忠洲知府自是不敢得罪这位高贵的王子,只能唯唯诺诺地道:“殿下息怒,谁也没想到有两间相邻的客栈突然失火,实在没法住人,只好委屈贵客们换地方。”

“客栈不够住,那你们的驿站官邸呢?”

“额,这个驿站给护卫们住了,官邸给了长公主和随行的侍女”

巴勒鸠日冷笑道:“所以他们都有地方住,就我们得挤客栈?这便是你淳国的待客之道?!”

“殿下恕罪,卑臣这就去安排,给殿下再找一家”

燕重锦实在看不惯忠洲知府的胆怯样。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对方又是和亲的外邦王子,倒也能理解。

他转头对知府道:“这样吧,闻大人,把本侯的房间让给王子殿下。”

“这怎使得,那侯爷您住哪儿呢?”

燕重锦笑道:“无所谓,在军中呆久了,我哪里都能凑合一宿,马圈里都行。”

巴勒鸠日听出对方在暗讽他那句圈里养的,心中登时不是滋味,阴阳怪气地道:“呵,淳国的侯爷果然能吃苦,该不会是马倌出身吧?”

此言一出,燕重锦的亲卫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个个按剑瞠目,杀气凛凛地望过去。

达靼使团也不甘示弱,纷纷起身拔刀,与淳兵对峙,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忠洲知府吓得瑟瑟发抖:“各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是大喜的事,千万莫伤了和气”

这群大爷要是在他的管辖区出了事,皇上不摘了他的脑袋也得摘了他的顶戴。

燕重锦做了手势,将自己人安抚回椅子上,语气淡淡地教训道:“一个个的,这么敏感做什么?马倌怎么了?没有马倌养马,何来骑兵?没有骑兵,何来千里草原?”

这话明着是对手下的兵说的,暗里却在拐着弯地提点巴勒鸠日:你们达靼人的祖宗就是被马倌儿出身的骑兵赶出了草原。给老子老实点,别在大淳的地盘上扎刺儿。

巴勒鸠日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使团人少,和对方一群蛮兵打起来肯定自己吃亏,便也呵斥着使节道:“都坐下,坐下!”

他说完又对燕重锦一拱手,特虚伪地笑道:“多谢侯爷相让。小王最近身体不适,脾气躁。方才出言冒犯,还请燕侯见谅。”

此人还真善于变脸。燕重锦心里鄙夷了一番,口上敷衍两句,将僵局化解了过去。

吃罢饭,巴勒鸠日毫不客气地占了燕重锦的房间,结果发现还不如自己原来的屋子敞亮舒适,不禁又添怨气。只是一连赶路几天,他早感到身困体乏,也懒得再去调换,凑合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