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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焓问道:“和离了没?”

“还、还没有。”

“和离了告诉朕一声,朕好高兴高兴。”反正他原本就不看好这桩婚事。

澹台烨顿时成了哑子,不知道回什么好。

“开个玩笑,爱卿莫当真。”梁焓一副过来人的做派,敲着书案训诫道,“都说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但前提是得睡到一张床上。媳妇都回娘家这么久了,你一个男人,怎么就不能放下架子请回来啊?没看忠国公最近脸黑得和包公似的,朕上朝都以为天没打亮呢。”

“是微臣驯妇无方,比不得皇上御人有术,臣也很欣羡陛下和皇后娘娘琴瑟相谐、凤鸾和鸣。”澹台烨笑呵呵道。

梁焓被讽得一噎。

几月未见,他都快忘记宁后长什么样了。遂干咳一声,掩饰道:“皇后最近吃斋念佛,朕也不便打扰,她”还没说完,夏荣颠着小碎步走进来,哆哆嗦嗦地凑到他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梁焓一听就脸色剧变,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咆哮道:“什么?皇后怀孕了?!”

澹台烨站在原地,强忍着笑意来个深揖:“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妈的,喜从何来?大草原上万马奔来?!

梁焓懒得和这油嘴葫芦计较,撇下人,顶着一头蓊郁的绿叶冲进了坤宁宫。

宁合容正倚在贵妃榻上修指甲,一听皇帝驾到,立马往脑门上扣了条湿巾,盖上锦衾,柔柔弱弱地一歪身子。

“臣妾身子有恙,未能接驾,请陛下恕罪”

梁焓扶着门框做了个深呼吸,摆摆手将宫人清了出去,走到贵妃榻前,神色冷肃地问道:“孩子谁的?”

宁合容眨巴着美眸:“什么孩子?”

“你不是怀孕了吗?!”都打入冷宫了还敢搞事情,真以为他不杀女人怎么着?

宁合容顶着白色湿巾,一脸无辜:“陛下莫不是听错了?臣妾是头晕,不是有孕。”

“”梁焓额上猛地暴起一条青筋,怒吼道,“宁合容,你是不是闭门思过思出豹子胆了?!”

对方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榻上爬下来,跪下请罪:“臣妾该死。”

梁焓冷哼一声:“你是该死,不是算计朕就是欺君,死一回都不够谢罪的!”

宁合容委屈地抬起脸,瘪嘴道:“可臣妾不用这招,皇上会来见我么?”

“”这女人的眼泪说来就来,让梁焓一度认为她不适合当皇后但很适合当影后,揉着额头道,“你有什么委屈直说,别动不动哭哭咧咧的!”

宁合容擦着泪道:“臣妾铸成大错,可陛下既然没治罪,不就代表要原谅臣妾么?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一直拒绝臣妾?陛下说自己并非断袖,和燕统领的事却传得人尽皆知!臣妾这中宫皇后没有凤印也就罢了,还要夜夜独守空闺,听着宫人议论自己的夫君宠幸臣子陛下这么做,可曾考虑过合容的感受?”

梁焓一时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说:朕没骗你啊!老子大婚时笔直得就像一道光,可他妈光也是会折射的,一夜就被王八蛋掰弯了朕能怎么办?

解释的话说不出口,和燕重锦的事又无可否认,只能沉默地站着,让宁合容更加断定他是存心欺瞒。

“陛下若喜欢男人,直言便是,臣妾绝不死缠烂打。今日斗胆引陛下来,正是为将此事做个了结。宁氏合容入宫半载,失德无能,恭请陛下降旨废后!”

“废后?!”梁焓素知她敢爱敢恨,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但骤然听到废后二字,心里还是有些吃惊的。

这回可好,刚调侃完澹台烨和离,自己就先闹离婚了

“求陛下成全。”宁合容叩首在地上,说着大婚当夜一样的话,却不再泪流满面、瑟然惧怕,也不知是彻底想开还是心死如灰了。

“罢了,你先起来吧。”梁焓将她扶了起来,“你们女人总把情爱看得太重,却不知皇室联姻从来与情爱无关。国婚不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国母也不是说废就废的。”要真这么简单,他早把对方逐出宫了。

“合容,你出身将门,性情果断、外柔内刚,却太容易被感情左右。爱的时候奋不顾身,恨的时候又丧失理智,导致行事狂悖、后果难料。况且,废后下场大多凄惨,你别一时冲动毁了自己,呆在宫里至少富贵不愁。待皇姐出嫁后,凤印朕自然予你,也不用担心受人欺压,这后宫还是你的天下。”

宁合容面色惨淡,泪光盈盈地望着他:“臣妾并不在意权势,只是不想枯守着一个得不到的人。”她不想把大好时光消磨在等待里,何况这种等待,根本是毫无希望的。

啧,怎么搞得自己像个骗婚渣男似的?梁焓揣度了一番当前的形势,终于点了头:“这样吧,你最近也闷够了,且出宫去散散心。如果过阵子还坚持这个想法,朕再下旨。”

宁合容喜极而泣:“臣妾谢陛下隆恩!”

看了眼跪伏在地上的消瘦身影,梁焓叹了口气,不再驻留,转身走出了坤宁殿。

他也不想平白耽误一个女人的青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好。但就怕废了宁合容之后,那群宗亲老臣又逼他立后纳妃,届时某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肯定醋水泛滥。

方离开坤宁宫,心下正琢磨着对策,抬头便见燕重锦带着几个京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