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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面具睡觉很难受的。”燕重锦下了龙榻,对面目呆滞的夏荣道,“公公,该准备上朝了。”

“是是是,老奴这就安排梳洗。”

“站住。”梁焓眼风一扫就把夏荣钉在了地上,“若是让朕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穹阊殿的宫人一个不留,包括你。”

“是,老奴明白!!”夏荣战战兢兢地滚了出去。

燕重锦嗤笑道:“皇上还真爱惜龙羽。清者自清,你这样只怕越描越黑。”

“你怎么不说谁害的?”梁焓气不打一处来,“燕重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点晕朕!”

对方一脸无辜:“陛下是不是记错了?明明是皇上自己没站稳,撞上了我的手指......”

你他妈是磁铁啊这么有吸引力?梁焓实在和这个不要脸的置不起气。毕竟自己如今用得上他,这笔账先记着,等过了科考就往死里收拾!

看对方憋得一脸青红还没骂他,燕重锦决定不逗这孩子了。清咳两声,正色道:“陛下昨晚可是做了噩梦?”

“与你何干?”

“与臣无关,为何唤臣的名字?”

梁焓心中一惊,随即飞快地以牙还牙:“燕爱卿是不是记错了?明明是你自己出现了幻听,朕可没梦到你......”梦里的那位将军虽然看不清脸,但感觉还是蛮帅的,被他射了这么多年都快射出感情了,哪像某人长得这么幻灭!一定是自己搞错了,那人不可能是燕重锦!

对方不愿承认,燕重锦也不再追问。见夏荣领着伺候梳洗的宫人进来,他戴上面具避了出去。

梁焓用罢早膳,换上朝服摆驾奉天殿。司礼监唱喝,天子落座,百官齐跪山呼万岁。

文官队列里,燕重锦戴着鬼脸银面具,未戴官帽也未着朝服,只穿了一身不伦不类的绀色深衣站在礼部尚书旁边,在百官当中格外打眼。梁焓不愿早朝也出什么幺蛾子,权当没看见。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工部尚书刘天策禀道。

“刘爱卿何事启奏?”

“微臣所奏之事与东都城公厕工程有关。”

新皇上任三把火,却无人想到工部这么没存在感的衙门也会被梁焓烧一把。刘天策从未听说哪任君主对拉屎撒尿的事这么关心。不过皇上扯的大旗是出恭无小事,民生大于天。他还能说啥?按方抓药——照办呗。

梁焓希望在东都人流密集的各大主干道修建公厕,以免出个宫就脚下踩雷,在改善市容的同时也可防止传染病。但这个时代没有大功率水泵,修不成自来水管道,地下排污系统的工程也过于浩大,所以只能建独立的小型公厕。

东都临江而建,水是不缺的。只要用水车将水运到房顶的水箱,再利用抽水马桶的虹吸原理冲抽续补,老百姓就可以实现轻松如厕。

刘天策磕磕绊绊,兜兜转转地说了半天,最后只落在一个关键点上:银子。

户部尚书原地抖了抖,瘟鸡似地缩起脖子,装死。

朝臣皆知,户部尚书就是头发育不良的奶牛。无论任何人在任何时候张口,他都会拉长一张苦瓜脸,撩起打着三花补丁的袖子,告诉你:没钱。

梁焓监国时就在吝啬鬼那儿碰过钉子,所以一听工部要钱,头顿时大了起来。

“陛下,其实此事无须动用国库。”燕重锦出列说话了。

梁焓本不想搭理他,但又不能在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