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醇醇麦香的馍馍,搭上菹菜丝,没人不赞好。大家的食欲多少受了赶路疲乏的影响,食量都在下降,有了这菹菜,倒是多食了一些。
午上到另外一个镇,那镇最出名的吃食便是黄骨鱼。任桑榆提供菹菜让酒楼给做了菹菜黄骨鱼汤,浸透浓醇猪骨汤的菹菜丝,鲜香的黄骨鱼,让人欲罢不能。连酒楼的老板都循着那股酸香味儿过来,问任桑榆的菹菜哪里买的。
虞清溪在家里本是给任桑榆搭配着做吃食的,现下见他多食倒是也没有阻止,年下长点肉也是无妨的,权当御寒。
就这么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玉墚县玉栖镇。任之初是任家家主任达的嫡长子,是任家里爬得最高的,可到本家,却是半点官威都没有。任家做官的不止任之初,大大小小的官聚在一起并没有将这官位大小当一回事,他们敬的只有一个,任家家主。
任家家主知道他们这日要到家,午膳后便在前堂坐等,两手边坐着的是任家的长辈。最老的叔公是白胡子一大把,放在膝头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而最小的叔叔却是比任之初都看着年轻,毫无喜怒的脸摆在那儿昭示他是个长辈。任桑榆走进去一扫眼,便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任之初领着家眷与家主见礼,任范氏在他身旁,身后只有嫡系站一排,庶出连给家主见礼的资格都没有,立在外围。任长榆在任之初身后一排领头,任星榆任桑榆跟在其后,正妻立与他们身旁。
站在外围的庶出来的也不全,只有得宠的才能跟来本家,其余都留在京都任府里。任桑榆对任家不熟悉,只能一边观察,一边权衡。在任之初之后,任长榆领着长房嫡系对家主行礼。听到他们道出的称谓,任桑榆稍是一顿,按理说,任家家主是任之初的父亲,任长榆他们的祖父,可他们却都是与外人般喊了一声“家主”。他垂眸不想,也跟随着如此行礼。
见礼之后,任达说了几句很客套的勉励与期待。任之初便又领着家眷与两旁的叔公行礼,随后与叔伯辈行礼。这些长辈也是与任达一般,说了些客套话。
待所有见礼之后,任范氏按照规矩领着儿媳们退下,何静颜受不住这么久站,早是由陈莳薇扶着了。庶出及站在外头的同辈亲眷见人推出来,便也往堂后去。
“任三少夫人留下。”家主开口。
虞清溪闻言顿了一下,朝任范氏看了一眼,得到一个点头便回到任桑榆身边。
没多久,挤得满满当当的前堂一下子空了下来。任之初领着三个嫡子一个男妻在下首坐下,奴仆们上来摆了茶水后退下。
“桑榆娶了男妻之后,身子看着是大好了。”任达道,“上前来给祖父看看。”
任桑榆听到那“祖父”两字,心道这便是转家常了?他起身,与虞清溪一起向前,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奴仆又适时地端了茶水出来,任桑榆知道这是正经的敬茶,便接了茶水递向任达,虞清溪也跟着敬茶。
任达细细地看了两人一眼,道:“果然不错,明日上族谱吧。”
这是过了任家家主这一关了,任之初看着两人淡淡一笑。
“谢祖父!”两人双双再拜,也不细思这不错是冲着任桑榆的身子说的,还是冲着虞清溪的人说的。
任达一人派了个红包,任桑榆和虞清溪道谢。过了任达的眼之后,众位长辈也纷纷受了他们俩的敬茶,与任达一样,都是给的红包。
“好了,敬完茶便坐着吧。”任达道,“虽然身子大好,平日也得多加注意。”
“是,谢祖父关爱。”任桑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