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左重带领心腹手下与何逸君在莱福特小镇走了走,左钧、左朵说什么也要跟着,众人就这样边走边聊。
当走到一座院子外,院内传来阵阵读书声,念书者用的是民国话,声音很是稚嫩,音调有点怪异。
左重看了看院子门口挂着的中英文牌子,转头询问左钧和左朵:“这里是学校?”
左朵在左钧之前开口:“是的,大哥,这里是镇中的学校,学生里有华人子弟,也有本地土著和白人孩子。”
听到这句话,左重来了兴趣,迈步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不少棕色皮肤和白色皮肤幼童在教室内读书,读的还是民国的典故。
转了许久,他赞叹道:“这是谁的主意,不错,要想彻底征服一个民族,只有枪炮是不够的。”
“是我的主意,大哥。”左朵红着脸回了一句,继而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刚来纽西兰时,左朵发现本地居民对华人很冷淡,即便那些受左家雇佣的工人也是这样,华人和土著、白人之间的隔阂颇深。
目睹了几次冲突后,她决定亲自去白人和土著社区看看,试图找出解决办法,不然迟早要出大事。
结果办法没找到,左朵却发现纽西兰有很多文盲,不仅是土著,连白人也是如此。
虽然1877年纽西兰政府就通过了《教育法》,规定了所有6到15岁的儿童都有权接受免费的教育,并且资助所有公立学校。
到了大萧条时期,纽西兰进一步加强教育福利,确保更多家庭能够获得免费的教育资源,听上去非常美好。
但法律是法律,现实是教会学校大行其道,它们挤占了原属于世俗学校的经费、师资、生源。
更为严重的是,教会学校有特定的入学标准,这些标准通常与宗教信仰、学术能力以及家庭背景有关。
比如教会学校通常优先录取与该学校隶属的宗教派别的信┴徒子女,还会要求申请者提供洗礼证书或其他宗教参与证明,以确认家庭的宗教背景。
此外,严格的入学考试,牧师或教会的推荐信,参与教会活动的记录,不算便宜的学费都成为了穷人读书的拦路虎。
这导致纽西兰底层白人、土著的识字率很低,每天除了工作,没有其它任何活动,也看不见希望。
他们敌视华人,无外乎觉得华人会抢了他们的饭碗,而且缺少沟通技巧,对于外界的事物充满敌意、警惕。
不处理好这个问题,华人永远无法跟这些人和平相处,左家融入纽西兰的计划更是无从谈起。
于是左朵就向祖父提议开办免费学校,实行中英文双语教学,一来拉拢底层,二来让纽西兰的下一代学会睁眼看世界,起码让孩子们不再敌视华人。
由于担心教会和纽西兰高层阻挠,学校的课本没有敏┴感内容,不涉及宗教与其它,除了正课内容,只有导人向善,讲求礼义廉耻的典故。
看着笑得犹如小狐狸一般的妹妹,左重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暗说真是长大了,知道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实现自己的目的,但这还不够。
他沉吟片刻,对古琦说道:“老古啊,你是行营调查课出身,跟地下党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他们拉拢人心的办法。
回头你教教左朵和左钧如何发动群┴众,依靠群┴众,不要觉得丢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我们要让纽西兰的穷人明白谁是他们的敌人,谁是他们的朋友,要让他们明白谁让他们过上的苦日子。”
古琦干笑了两声,他们一帮特务说这个真的好吗,可转念一想,这还真是个好办法,论收拢人心,一百个军统绑在一起也不敌地下党,当下便应道:“是,我一定用心教导。”
心满意足的左重离开学校,与手下乘车前往一处秘密地点,那里是他这一系的立身之基,还关系到左家将来的计划。
距离莱福特小镇几公里远,左家购买的山林深处,同样有一群肤色各异的少男少女,不同的是他们不是在读书,而是头戴面罩互相厮杀。
巨大的训练场上尘土飞扬,肢体或五官有残疾的教官时不时下场纠正学员的动作。
“出招要快!准!狠!”
“你们未来的敌人都是职业特工,想要活下来,只能靠你们自己!”
“女士们,先生们,不要觉得辛苦,没有组织,你们还在跟野狗抢面包,或是死在哪个阴暗的角落。”
“组织也不需要连温带阔叶林训练营都无法通过的废物,婆罗洲和阿拉斯加才是真正的地狱,拿出你们所有的力气!”
“格斗训练只是基础,语言、跟踪、反跟踪、密写、策反,你们要学的还有很多。”
训斥声在训练场上空飘荡,教官喊完忽又抬脚踹向某个学员的大腿,学员晃了晃并没有摔倒,咬着牙再次向对手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