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琦看着垂头丧气的卞吉超,冷冷开口:“你的那位女朋友姓什么叫什么,职业,你有没有向其透露过围剿计划?”
这三个问题让卞吉超的脸色一变再变,可看着面沉如水的军统特务们,只得老实报出名字。
“钟笑。”
随后,他将两人的结识过程和盘托出,内容颇具浪漫主义气质。
“我与她是在委座参加山城学生接待会时认识的,当时她是山城师范女校的学生代表,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
那是个晴天,阳光照在礼堂之中,钟笑一头乌黑的长发,藏蓝色的学生装穿在身上好看极了。
当时很多侍卫和警卫都在偷看,会后我寻了个理由向她索要联络方式,想要进一步认识。
或许是我的行为太过鲁莽,钟笑吓得躲在同学身后,过了好一会才敢跟我说话。
左长官,像她这么胆小的女孩,不可能是间谍,真的,我可以用我的名誉和前途担保。
我还曾见过她的父亲,我们相谈甚欢,我正准备找个机会向长官汇报此事,大不了卞某退出侍从室。”
讲到最后,卞吉超的表情变得温柔,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妙的幻想中。
“嘭!”
左重用力一拍桌子,脸色阴沉,堂堂果军中尉军官,某人的贴身警卫,国家危┴亡之际竟沉溺于儿女私情,简直荒唐。
他怒视卞吉超喝到:“我没心情听你的狗p爱情故事,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对她透露过情报,卞中尉,千万不要说谎,否则不仅害了你,也会害了她。
这件事已经上达天听,没有领袖的允许,你认为我们敢把你们这些人带回来吗,不要心存侥幸了,你唯一的出路是老实交代,如此方能自救。
如若不然,我立刻签发命令让人去女校找钟小姐,你是知道我军统手段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学生进了审讯室会面对什么,不需要我跟你讲吧?”
军统是暴┴力机关,即便左重再三强调纪律,军统的军纪比之历史上要好上不少,没有了那些龌龊事,可该有的手段一个没少。
对付女性嫌疑人,诸如坐冰块、蚂蟥浴之类的逼供方式只是开胃菜,更加残忍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国府内部对此早就议论纷纷。
那位夫人还就这件事特意责问过老戴,但军统依旧我行我素,某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和规矩相比较起来,情报才是最重要的。
本就惊慌失措的卞吉超听到军统要去抓钟笑,一想到对方所要受到的非人折磨,顿时就慌了,连忙为钟笑和自己辩解起来。
“左长官,钟笑从来没有向我询问过机密,她是个单纯的学生,对政治、军事不感兴趣,我们见面讨论最多的是文学。
我也时刻记得保密纪律,绝不会将在官邸听到的情报说出去,如果您不信,可以检查我和钟笑的信件,它们就在我的宿舍。”
“来人啊,去卞中尉宿舍,注意保密。”
古琦马上安排特务去取证,但目的不是证明卞吉超的话,而是想从钟笑的信件当中提取信息,比如笔迹、指纹、行文方式、用词等等。
通过对这些信息的研判,分析人员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受教育水平、日常用语、书写习惯。
上述结果再结┴合档案和既往历史,能够最大程度增加军统对目标的了解,这种了解有助于下一步的调查工作。
左重看到古琦的动作,心中非常满意,到底是配合多年的老伙计,不用他提醒就知道要干什么。
随即,左重放缓语气,向卞吉超询问钟笑的家庭背景,试图从中找出可疑之处。
放缓语气是为了给卞吉超一个正向反馈,似这种社会经验不足的年轻人,一味的强硬只会让其彻底崩溃或者引发逆反,软硬兼施才是撬开对方嘴巴的正确方法。
果然,发现左重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卞吉超坐回到椅子上,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钟笑是山城本地人,今年19岁,有一个哥哥和姐姐,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加之性格开朗,颇受父母喜爱。
钟家也是城中有名的大户,有良田数千亩,还在市区有几十间店铺,开了好几家货行、码头。
钟伯父跟我说过,钟家为前线捐了数万大洋,所以钟笑她怎么会是间谍呢,一定是长官你搞错了。”
卞吉超的表情真挚,在他想来,一个背景清白,家世如此之好的女学生,不可能跟间谍扯上任何关系。
古琦、邬春阳、宋明浩闻言眉头均是一皱,竟然是山城本地人,而且是大户人家,确实不太像间谍。
情报工作不是买菜吃饭,人员肯定要经过培训,但大户人家的小姐通常极少出门,行踪很好锁定,这就有些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