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是对方叛变投敌,导致他被内部审查,中统的内部审查没有别的内容,根本不讲什么心理攻势,就一个字,打!
在监狱里的一年多,他把这辈子没受过的罪都受了,每天不是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伤上加伤腿这才彻底瘸了。
感激的是对方对他确实不错,教了他很多东西,虽然都是很基础的侦查技术,但对他的帮助很大。
姓谭的刚刚说的并不准确,如果不是有这门手艺在,就算中统的人手损失严重,他也不可能从监狱里出来。
“唉。”
马克心中惋惜,要是孟挺没有跑,这会至少是个副局长,而他作为对方的亲信,一个处长职位是稳稳当当的。
就像军统的邬春阳,几年时间从普通特务一路飙升到一处处长,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靠左重的扶持吗。
幻想了一会,马克叹了口气继续监视,百无聊赖的打量起一个从远处走来的中┴央军少校军官,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了对方一遍。
帽子没有问题,上衣没有问题,领章没有问题,胸标没有问题,马裤没有问题,鞋子没有.......不对,鞋子有问题!
开战后中┴央军的服装标准是,每人每年春、夏、秋三季单衣上装两件,单布短裤两件,绑腿一双,军帽一顶;冬季棉衣裤一套,棉帽一顶;二尺五宽棉被一床,二尺宽草席一顶。
至于鞋,每支部队的配发标准都不相同,除了当年的教导总队,底层官兵多穿布鞋或者草鞋,在军韦会那帮大人物看来,前线阵亡率这么高,给一群炮灰配发好鞋纯属浪费。
而校级以上军官则统一发放皮鞋、马靴,毕竟军官代表了果军的脸面,国┴家再困难,买鞋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所以辨认果军军官身份高低,看鞋就行了,鞋子越好军衔越高,绝不会出错。
按照这条规则,少校军官脚下穿的应该是皮鞋,可现实情况是,对方穿的是布鞋,而且是一种叫懒人鞋的北方布鞋,使用者多为西北军队、晋军、东北军,中┴央军序列从未配发过。
马克心中狂喜,总算让他找到地┴下党的线索了,于是立刻看向对方的面部,恰好此时少校军官抬起头,露出了一直藏在帽檐下的脸。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已经露出胜利笑容的马克如遭雷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愣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
孟挺!
这个曾经的沪上著名侦探,造成国府情报系统最大伤亡记录的罪魁祸首,中统的头号通缉犯,对方就算化成灰,他也不会认错!
他来这只是想找一找周羽君是地┴下党的证据,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获,抓到孟挺,姓谭的一个科长算什么。
兴奋到快要眩晕过去的马克咬了咬舌尖,快速恢复冷静过后走进路旁的商店,接通一个号码说了几句,然后远远吊在孟挺身后,并不时在路边留下暗记。
他明白,跟踪一个特工,一个地┴下党方面的精锐特工,任何疏漏都会导致暴露,远距离监视是最佳选择,即使这样很容易跟丢。
情报跟踪中有一条原则——宁丢勿醒。
反正知道孟挺在山城,跟丢了还有其它方法找到人,但是惊了目标,再想找到这么好的抓捕机会就难了。
马克使尽了浑身解数,将从孟挺那里学到的,中统培训班里教授的跟踪技术发挥到极致,总算没有将人跟丢。
可随着孟挺的反跟踪动作越来越频繁,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被甩掉,就在马克心急如焚的时候,看到了马路对面一人隐蔽的打了个手势。
太好了!支援来了!
马克悬着的心放下了,对准前方的孟挺同样比划了一个动作,给对方指明了目标,随后跨过马路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他刚走进巷子里,一副土财主打扮的徐恩增就蹿了过来,急不可耐的低声问道:“确定是孟挺吗?”
“确定,卑职对孟逆非常熟悉,就是他!”
马克斩钉截铁的回道,要不是怕副局长忌讳,他敢用自己的脑袋保证。
“好!好!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徐恩增一连说了三声好字,站在原地兴奋的搓了搓手,转头看向孟挺离去的方向,眼中尽是凶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