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某人当了这么多年的狗,总算是有机会翻身做主人了,也不枉他忍辱负重,忍气吞声。
想他留学东洋、参加隔命的时候,那位委员长还在沪上厮混,自己最有资格坐那个位置。
“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大模大样的宣布道:“会议开始吧,大家都知道张杨在长安城发动了兵变。
据我所知,此二逆劫持甚至杀害了委员长,行为令人发指,我四万万同胞闻之悲痛欲绝。
昔日九一八之变,张逆一夕之间失地三省,全国哗然,皆言此人可杀,独我领袖能谅之。
等其流亡海外,穷途末路之时遭万夫所指,称其为国家、民族败类,亦是我领袖优遇之。
此两次之事,委员长广受朝野攻击,如今他却行大逆不道之举,足可见张逆不忠、不义。
我建议,褫夺其上将军衔和西北剿匪总司令一职,派出地面、空军部队对叛军进行打击!”
不管某人现在死没死,
一定不能让他活着。
何部长一边说,心中一边下定了决定,眼睛死死盯着下面的与会者,想看看谁人敢反对。
他敢这么说,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他在军队和政府埋下不少人,他们是时候表态了。
只要会议有了决议,就算张杨二人没有杀掉那个人的打算,如此也能逼迫他们孤注一掷。
三国时期诸葛亮曾以献帝被害为借口,让刘备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今天他也可以。
“我不同意!”
气得浑身发抖的光头夫人突然出现在会场,指着何部长和礼堂中的朱紫大员们气愤说道。
“委员长没有消息,兵变经过也未明了,你们非要把事情做绝,到底谁最想要委员长的命?
我看不是别人,就是尔等这些受过领袖恩惠的利欲熏心之辈,我知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
她痛斥了一遍在场的人又露出小女儿状,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的流下来,哭着祈求道。
“总之,在真相查清之前,如此仓促决定对少帅的处罚,我认为有些操之过急,甚为不妥。
而军事方面,不等叛军提出要求立即讨伐长安,此等臆断、鲁莽行动我个人绝不能接受。”
漂亮。
又拉又打。
光头夫人身侧的左重,忍不住为其刚刚的举动叫好,这个时候就得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
得让所有人知道,谁支持讨伐叛军,谁就是想让光头死,没人敢在总体局势明朗前下注。
否则一旦光头“王者归来”,到时候清算和报复是肯定的,此人有多心狠手辣,大家都清楚。
这下压力到了何部长那边,要如何说服这帮有奶就是娘的党国栋梁们,成为了一个难题。
“放肆!大胆!”
只见平时对光头夫人毕恭毕敬的何部长勃然大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国家大事。
是你的丈夫重要,还是国家重要,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来人,请夫人回憩庐好好休息。”
一山更比一山高,何部长也不是吃素的,轻描淡写中把光头夫人的行为定性为自私之举。
而负责会场安全的卫兵听到命令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两人他们谁也不敢得罪。
“何部长!”
光头夫人立刻反驳道:“我虽是一介女流,但我今日在此发言,绝非仅仅为营救我的丈夫。
如果委员长一死,真的能够为国家和民族造福,那我一定首先劝其主动牺牲以利天下人。
可诸位难道不知,如果讨伐叛军,不仅会使领袖陷于险境,也会使无辜的民众陷于战火。
不仅如此,还将使我们为抵御日本人入侵所做的诸多努力都白白浪费,让敌人占了便宜。
因此,为了救中国,我吁请大家,妥善寻找和平解决的途径,以免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高,
实在是高。
她的一番话把何部长等主战派逼到了不义的境地中,让人不禁怀疑他们开战的真正目的。
左重知道该自己出面了,他抬手扶着配枪,上前一步直视犹豫中的卫兵们,斩钉截铁道。
“你们谁敢动,特务处奉命保护夫人,胆敢对夫人不领敬者以叛变论处,莪劝你们聪明点。”
接着,他又朝古琦喊了句:“老古,让大家进来保护各位长官,以防张杨逆贼的同伙袭击。”
“是。”
古琦高声回令,随着声音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特务冲进礼堂,毫不客气的缴了卫兵的武器。
最后,领头的归有光恶狠狠的将他们推到了角落里,手上的汤姆逊冲锋枪不时扫向会场。
何部长见状火冒三丈,指着左重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上校也敢置喙政事,滚出去!”
“卑职确实位卑职低,可不敢忘记忠诚二字,何部长,是你该走了。”左重不卑不亢回道。
“你....”
何部长看看周围的特务,再看看默默无语的同僚,冷冷的盯了左重一眼,当即甩袖而去。
挑事的人走了,支持武力解决的元老们在朱家骅的提议下转而决定支持光头夫人的意见。
至此,关于如何解决长安兵变这件事,国府上下总算有了明确的态度,和谈,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