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偏过脸庞,他似是躺在雪中,身影单薄地让人心疼,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连呼出的气都是凉的。
腺体还在出血,何纪年怔怔地盯着他,脸颊上的肌肉隐约在颤抖。他一言不发,手疾眼快地抽出纸巾往白溪伤口处伸。
“啪——”
白溪咬着下唇,手掌微微发痛。他的眼里噙着屈辱的眼泪,并没有开口,那双晶莹的眼眸已经染上了怒气。因生气而透亮的眼瞳,如同水洗过的玉石。
白溪打得有些重,何纪年脸被打得偏到一边,脸颊瞬间红了,又因为反作用力,白溪手心红了一片。
两个人沉默得对峙。
白溪第一次打人,但他心底无比畅快。
“别动。”何纪年眼眸微闪,沙哑着声音开口:“腺体还在流血。”
“走开,不用你管!”白溪即使再良好的涵养也忍不住动了气。
如果说他第一次何纪年因为外部因素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自己心里能够勉强为他找补的话,那么第二次更为强硬的强迫,却像是压迫了他心中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让他的恐惧更为具象化。
小时候,他就是那样,在母亲冷漠的命令中,毫无灵魂地扮演着她手里最完美的作品。
白溪不排斥联姻,这是他逃离那个家最关键的一部份。
他不排除何纪年,因为这个alpha给了他想要的自由,也给过他温柔的照顾。……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完全讨厌对方。
腺体是无比脆弱的存在,简单的处理根本没有效果,鲜血还在汩汩往外涌。
他们当年第一次标记的场面重演,甚至比那一次还要严重。
何纪年眼底赤红一片,他一边抽着纸巾摁住腺体一边朝外面喊:“把叶京墨给我叫来!”。
白溪头脑晕眩,打了人后的那只手无力地垂在床侧。他本身昨天就因为信息素缺乏而导致睡眠不足,刚刚何纪年又跟疯了一般汲取他的信息素,大力咬腺体,鲜血止不住地顺着他的背往下流。
他有些脱力,全身冷汗直冒,察觉到自己可能要晕过去,白溪凑了过去,拽住何纪年的衣领,第一次用着如此愤怒和咬牙切齿的表情对他道:“何纪年——我会喜欢你,嫁给你,算我倒霉!”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他晕的非常放心——反正何纪年会把他接住,看他的表情也听见了自己骂他的话。
可惜,没来得及听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叶京墨在工作的途中突然被紧急的叫来,也是吓了一跳。到了地方,就见自己的好友红着眼睛冲自己吼:“快过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