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包国维的这番北大演讲,带来的不仅仅是震撼,对历史的理解。
更是为学生们指明了后续的道路。从今天开始,那些支持包国维的学生,那些身处于礼堂的学生,也将追随包国维口中的道路。
明眼人都能够听出来,这所谓道路,那是要将既得利者按在地板上摩擦的。
屁股决定脑袋,就算是包国维说得再好,这些被牵扯到利益的学者,又怎么会赞同?
不站出来的反对,不过是因为,群情汹汹,还有没有把握能够辩论过包国维罢了。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学生们发出山呼海啸一般呼喊,这力量近乎骇然。
包国维可以注意到,北大清华的许多教授大师,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唯有几位思想偏左的大师,看向包国维的眼神更加亲切了点。
特别是蒋梦麟,这位北大校长,看到这个“盛况”,近乎要疯了。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后悔,把包国维这个搞事儿的叫来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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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木已成舟,蒋梦麟也没有一点办法了。
包国维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他也不用在乎这些人反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连光头的意见都可以不理,何况是这些影响力比不上自己,还没有实质权利的文人呢?
无非是让那些先生们多骂上两句罢了。
而他包国维,被骂的还少么?
所以,他环视一番激动的学生们,一点都没有结束的意思。
“各位同学,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可畅所欲言尔。”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学生们当即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秉文先生,你所说的团结力量之组织,可是红色俄国的道路?”
包国维坦荡回答说:“不指定任何一个道路,而是能够为了大部分人的权益为奋斗的道路,能够团结大部分华夏人的力量,为了大部分利益而驱动的,这就是好道路。”
“秉文先生,外界传言你深受外国人的欢迎,难道不应该支持他们民主立宪那一套么?”
包国维答:“外国人推崇我,无非是出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我所呈现出的能力,他们实在无非掩盖,一方面则是为了他们自身利益,出于某些利益而推崇我罢了。
国家无非是为了群体而利益驱动的机构。
莫要将其看做人,他推崇我,不代表我便站在他们一边.”
面对北平高材生们的问题,包国维几乎一一回答,问题也越来越露骨了。
诸如什么。
“秉文先生,您是否已经加入了那个组织?”
“布尔什维克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团结?”
“咱们该加入到这样的奋斗中么?”
之类云云。
期间有一些关于历史专业,亦或是包国维作品的疑问。
可最令蒋梦麟担心的,还是那些涉及到危险领域的提问。
他早就起身,寻了一些教务人员,并且站到台上疏散学生。
“同学们,今日的演讲到此结束了,包先生累了,还请各位先回去吧?”
连带着一些教务人员,也在蒋梦麟的指挥下开始疏散学生。
他是真怕包国维脑袋一抽,带领这些学生开始“运动”,那可就闹大了。
“秉文,你可是坑苦了我啊!”
蒋梦麟还不敢太过于斥责包国维,来到他旁边直跺脚说道。
包国维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并没有带着学生们搞“运动”的想法。
太过于激进,那是将学生们的激情和生命浪费,到时候被军阀抓了去,又要闹出不少乱子。
他懂得点到而止的道理,便任由蒋梦麟拿过话筒,去疏散那些学生。
道理是道理。
能不能让这些学生们醒悟,能不能给国家民族未来的发展,再增添上一份力量。
那就靠他们自己了。
学生们有些抵触,可见包国维也让他们回去,便压抑下了内心的情绪。
许多人则是心里被默默埋下了一个种子。
沈从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拉着曹禺,忍不住说道。
“小石兄,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这便是秉文先生的答案!这才是正确的答案!”
曹禺有些讶异地看向对方,揉了揉鼻子说道。
“我们快回去罢,我还要去一趟图书馆,查一些资料,希望月底我的这部《雷雨》能够出来。”
比起沈从文的激动,曹禺显然想得更加明白。
与其情绪激动,去消耗这份情感,不如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以自己的方式去为国家民族而努力。
包国维是这样做的,他曹禺自然也是要这样做的。
走下台的时候,包国维对上胡适之、钱穆等人的视线。
胡适之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不由得质问包国维说道。
“秉文,你如何能够说这些话,你还嫌北大不够乱么?你这是想要做什么?不怕张学良和常凯申找你麻烦么?”
包国维摊开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直接给胡适之鼻子气歪了。
可想了想,包国维似乎还真不怕这两个人找他麻烦。
这样,胡适之便更加生气了。
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料包国维根本不理会自己,自顾自地朝着外头走去。
“你!”
胡适之也只能挥一挥袖子,发出一声叹息后,愤然离去,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范文澜走了过来,他笑着对包国维说道。
不理会其他人,包国维自顾自地准备回去。
这《宏观经济学》第二卷,还需要完善一下,他可没那么多时间,跟胡适之之流做没有意义的争辩。
一路上,时不时有学生靠近,包国维自然是不怕被反对他的学生袭击的。
以自己现在的身手,大十个文弱学生,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大多学生不是找包国维签名,就是找他提问。
包国维也都是一一为他们解答签名。
直到看到一个人。
“秉文对于史学的理解,可是让范某惊讶万分啊!”
包国维定睛一看,顿时惊喜地说道。
“范先生!”
来人正是如今北大历史学教授,曾经在课堂上讲红色,险些被逮捕查抄。
民国新史学宗师。
马克思史学开拓者。
范文澜,范芸台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