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沈石顽在一旁露出含蓄的笑容,他也点点头说道:“秉文,治疗十分的成功,伱所创造的这些疗法,还有各种药剂、器械,终将会造福全世界的所有人。
某种意义上,你已经可以算上当世华佗了,这些发明若是发布出去,诺贝尔医学奖也并不是没有希望的.”
这恭维的话,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啊?
包国维在心里面如是想着,嘴上却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先生们,你们知道的,我一定说过,我仅仅是在其中起到了协调的作用。
不论是药品还有器械,他们要不来自于美国佬的最新研究,要不然就来自于国内优秀科学家的研究。
相信我先生们,我仅仅是一个文学家。”
“嗯!没错!你是一个文学家!”
两名医生纷纷点点头,用极其敷衍的态度回应包国维。
对此,包国维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只要他表面上不承认,就算其他人能够猜测到什么,也同样对他无计可施。
“对,你是一个优秀的文学家!”
这个时候,床铺上面传来了章太炎极其沙哑的声音。
转过头去,便看到了一双章太炎标志性的,炯炯有神的眼睛,对方的嘴角也同样带着笑意。
“这是自然。”包国维十分顺从地点点头。
从前可以皮一下,但是如今章太炎生病了,还是要给老头子一个面子的,不然他再生气起来,将病情给搞坏了,麻烦的还是自己。
师徒二人开始交流,沈石顽与查理自然不便继续待下去了,他们默默的离开,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人。
在庭院里面,可以远远地看见,章太炎与包国维之间的交谈,前者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些笑容。
这让看到的徒弟们,好不羡慕。
众所周知,章太炎性格很古怪,可在治学和教导学生方面,却维持着传统老师的严肃、严厉。
日常就算是他极为喜爱的学生,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即便是年纪最小的朱季海,深受章太炎的喜爱,甚至于被章太炎称为“千里驹”,时常让其代自己讲课,以锻炼对方的能力。
就这样的朱季海,受到章太炎的指责和教鞭,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根据章府下人的可靠消息,章太炎责罚包国维的次数,屈指可数。
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可见一斑。
便连如今,在北大担任史学系主任,加入到研究员,国内数一数二的历史学家朱希祖,也不免为此发出感叹。
“太炎先生对于秉文师弟的恩宠,远胜于其他师兄弟!”
这句话,在他今后的回忆录之中,被多次提及。
病床之上,章太炎就算是患病了,也从来不乏幽默感,自我调笑着说道。
“我这条老命,算是给你这小子从鬼门关里面拉出来了,真是不讨巧,我正打算跟那地府的判官好好辩论三百回合,我章太炎一生没做错事,何故让我如此早逝?”
他喉咙里面发出干笑。
“看起来,在辩论上面,我还是得依靠你小子,连判官都能够说服,这世间可还有能够辩论得过你的?”
这不好笑
包国维在心里面吐槽道。
可还是露出微笑说道:“只要先生你好便是了,国维本就放浪形骸,若是没有师父的约束,还不知道能够闯出什么祸端来。”
这话是由衷的,某种意义上,在获得了重生以及金手指,包国维时常会有些得意忘形。
这是人性使然,春风得意马蹄疾,有时候控制情绪是很困难的事情。
而章太炎,正是如一名严师一般,在包国维穿越重生成长成名的这几月内,给予了一定束缚。
让他不至于失控,随即惹下祸端。
“嘿!”章太炎轻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说道。“你不必这么说,事实便是事实,在这条道路上,我是想要拉住你,可你同样没有听我的。”
“.”
包国维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胡茬。
的确,师父说是一回事,自己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菊与刀》写的不错。”章太炎指了指在自己床边的书稿,道出了他今天心情格外好的原因。
不是因为徒弟都来了,不是因为中秋团圆,更加不是因为自己药到病除。
而是因为,又看到了一本十分出彩的作品,这部作品的作者,还叫做包国维。
他很久没有说这些话了,直到包国维给他递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
“不得不说,你在历史和社科上面,有着难得的天赋,这一点从你的辩论和各类创作都可以看出来。”
今天早上,他便已经收到了包国维的这部作品。
老章这一辈子,除了各种奇怪的爱好以外,那便是离不开书籍了。
每天都要阅读最新的作品,特别是对于自己徒弟的作品,他基本上都要好好阅读一遍的。
可也只有包国维,能够每次都给他完全不同的感受了。
“《菊与刀》,这令我想起了戴季陶那家伙,从前所写得《曰本论》,二者有些相似,不过你这篇更加的详尽而富有逻辑,特别是对于曰本人的定义。
曰本人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他们十分好战,又好刹那间的美丽,他们性格十分傲慢,可又死板的遵从礼仪”
章太炎呼出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说道:“这正是曰本人!”
早年,章太炎在曰本学习讲学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曰本人自然可以说是十分了解。
能够得到他的认可,足以说明包国维这部作品,写到了点上。
“不过.”章太炎脸上有些迟疑地说道。“我看了一整天,有看见你对于曰本威胁论的判定,似乎比起如今市面上的作品,要更加激进,以你的分析来说,曰本人与我国家还会有所一战么?”
这是令章太炎忧虑的地方,如今的华夏太过于孱弱了,底层的百姓太过于困苦了。
若是再出现一场战争,这是不能够想象的。
通过作品,能够让各界知识人士,认识到曰本人的威胁,而不仅仅是个别人知道。
这正是包国维的目的之一。
张学良、常凯申或许可以不听自己的。
可若是民意汹汹,若是学界的大师大能们,都秉持着这个观点,他们也不得不掂量一下。
于是,包国维脸上露出笑容说道。
“以曰本人的狼子野心来说,战争是必然发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