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地调查过麦格雷戈,他的社交生活非常有限,除了偶尔晚上驾着游艇出海外,几乎没有什么社交生活。他没有犯罪记录,没有案卷可以翻阅,当然也就无法查找出他的同伙。他离婚时的法庭记录只有简单的“无法调和的分歧”其余的只能由我发挥想象力了。
麦格雷戈属于独来独往的那种人,尽管我将他彻底研究了一番,仍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表明他有朋友、伴侣、约会对象、同事或密友。他从不在晚上与朋友聚会,他根本没有朋友。他既不是教友会的成员,也不是慈善互助会会员;既不去附近的酒吧喝酒,也不去参加每周一次的方块舞会。
不,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些露出了那双愚蠢的鞋尖的照片。
这位穿牛仔靴的家伙究竟是谁?
我如何才能找到他?
我知道只有一个地方能找到答案,而且行动要快,要赶在有人发现麦格雷戈失踪之前。我听到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雷声,瞥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二点一刻了,正是每天午后雷阵雨开始的时间。这场雷阵雨可以再次给我提供掩护,于是,我兴奋地制订好了下一步行动的巧妙计划,走到停车场,钻进汽车,向南疾驰而去。
我赶到码头时,天已经下雨。我再次穿上黄色防水夹克,沿着小道一路跑向麦格雷戈的游艇。
我又一次轻松地开了锁,溜进船舱。我这次要找的是更微妙的东西,能够提供麦格雷戈那位摄影朋友身份的小线索。我下到了他们睡觉的地方,打开有夹层的那个抽屉,重新翻看那些照片的正面和背面。数码照片大大增加了侦察的难度,照片上没有任何痕迹,没有序列号、可以追踪的空胶卷盒。这似乎不大公平:电脑不是本该让事情变得更容易吗?
我不免有些泄气,来到了游艇上面一层的主船舱中。我上次已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线索。我将那些塑胶带一一取了出来,心想或许应该让这些东西物尽其用。
我漫不经心地拿出了最后一卷塑胶带。
我找到了。
光有本事还不够,还得靠运气。最后一卷塑胶带的底部粘着一小片纸,上面写着“雷克尔”和一个电话号码。当然,谁也无法保证雷克尔就是那位穿红靴子的牛仔,雷克尔可能是负责船上管道的承包商的名字。可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线索。
我将纸片塞进口袋,扣好防水服的钮扣,悄悄溜下游艇,重新回到了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