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归于尽(下)(2 / 2)

私有欲 苏尔流年 5267 字 8个月前

顾时迁似乎难以承受:“真的。”

“那么我误会了什么?”

她讥笑自己:“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一生一世是真的。”

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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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时迁冷静下来,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众人震惊:“我……的,不是被害的那个女生。”

“陆梨这个人,我从不认识,没有过任何接触。”

他顿了一下,眼波里溢出的都是无力:“两年前,我提前从外地赶回n市,想要给我妻子一个惊喜。”

“那天我下了飞机,回家途中就异常亢奋。”

“回家之后不久,门铃响了,我打开门,看到我妻子扑过来亲吻我。”

“可那不是她。”他抬眸想要从众人眼里汲取信任,“力竭沉睡清醒之后,我才看清身旁的女人不是她。我不会认错,可我之前竟然认错了。”

“我亲眼看到她走上前吻我,像此前她每天做过的那样,可那不是她。”

“后来我查清楚,是竞争对手设计下药。事实上的出轨也是出轨。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后悔都没有用。我以为夏夏不知道。”

“那个人不是她的学生陆梨。”

老邢蹙眉:“为什么容夏交代她撞破你和陆梨的床戏?”

顾时迁黑眸沉沉:“我不知道。”

“那个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顾时迁摇头:“她之后联系过我,想要开始第二次。我只严词拒绝,从没问过,从始至终,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晦暗的光线下,容夏可能凭借并不充分的信息怀疑陆梨是那个人。

可她如此确定陆梨的身份,如果是有人刻意引导呢?联想起陆梨和乔可类似的衣着,纪式薇从档案夹里抽出一张图片推到顾时迁面前:“是她吗?”

顾时迁锁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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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可以天马行空,可是案件侦破,最讲求的是证据。

离开侦讯室,老邢把文件夹往墙角一摔,顷刻蹦出一句脏话。

去调查乔可和容夏作品的同仁也有了结果。

“画廊里那幅图的风格,请业内人士鉴定过。非常像乔可在半年前所上交的学年作业。”

是她吗?

如果是她,这个连环计,着实用心良苦。

如果矛头直指的容夏不能被定罪,那么警方在见到《稻草人》之后,首先怀疑的也会是陆梨自杀企图嫁祸容夏,目标是同归于尽。

双重保险。

而不是和容夏没有任何接触,毫无关联,同时又和室友陆梨联系鲜有的她。

心计,是这世上摧毁力最强的东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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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询问容夏这个案件进展的时候,纪式薇本身也焦头烂额。

“理论上不能透露案情出来,不过情况特殊,我知道你有多关心。两项物证指向容夏,而且都是第一手直观证据。”

“我们有还需要观察的嫌疑人,已经放出消息,检方起诉证据不足。对容夏来说,如果这个嫌疑人有所行动,会有更多机会。”

她话里带有一定的倾向,淡墨有些惊奇:“你相信她是清白的?”

“不。”纪式薇否认,“我只是在听了容夏和她前夫的对话之后,觉得她如果杀人,会选择除掉顾时迁,而不是那个第三人”。

淡墨咳了一声:“我知道证据最大。但是我相信容夏,不会是她。”

“她一直在努力生活,没有任何堕落的迹象。”

“也许有些人会以怨报怨,把自己的不幸转嫁到别人身上。但容夏是那种,哪怕找到一丁点理由,都能自己坚强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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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可上钩的很快,快到纪式薇和老邢他们怀疑自己的猜测失误。

之前缜密的凶手,怎么可能突露破绽?

可暗黑的夜里,那个潜入容夏公寓地下车库的纤瘦身影,在骤亮的灯下,是乔可无疑。

突然的光线变化,让沉着冷静的乔可突然臂膀一抖,那些适才打算打开容夏后备箱抹进去的血水,忽而喷溅到她自己身上。

明炽的光线下,她的笑凄惶,脸色煞白,目光凶狠。

就好像那张薄唇微张,就能溢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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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检结果出来了,是被加水稀释过的陆梨的血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侦讯室的白光一打,乔可的脸更加白得诡异。

“我拿到offer,急于离开,希望这件事尘埃落定。是我一时犯蠢,竟然主动暴露。”

老邢拾起侦讯室的一个木椅砸向乔可所坐的那一侧:“一时犯蠢?!那是一条人命!”

“残害同胞的都是畜生。”

乔可笑:“这世界上有很多畜生逍遥法外,警察无可奈何,这么说警察连畜生都不如。”

老邢攥得拳头咯吱响,纪式薇拍拍他的肩,开始发问:“为什么嫁祸给容夏,为什么要杀害陆梨,你怎么会有容夏车后备箱的钥匙?”

“这么多问题,你要听哪一个的答案,我只有回答一个的心情。”

老邢又砸了个板凳到桌面上,乔可面前:“你tm少嚣张!”

平日一直劝她淡定,但警队里暴躁程度no.1,邢伺第一无疑。

事已至此,乔可似乎不再在乎:“怪她可怜来自山里的我。买过的所有的衣服,都要顺手给我买一件。”

仅仅因为被可怜而心生嫉恨?

人性竟然脆弱凉薄到这种地步……

“容夏?呵。我为钱兼职,看上一个男人,她是障碍。更不巧的是,陆梨奉她为女神,所以我日渐厌恶她们。”

“钥匙?我去画室看陆梨,顺手从她专心致志作画的导师那里牵来的。连备用钥匙都带出门的女人……”

“那些血早就应该抹在她的后备箱里,是我当晚没来得及。”

她甚至挑衅地看着纪式薇:“现在知道那天你分析我有多可笑吗?那一晚,我不是和男友校外约/炮,我是将亲爱的陆梨捂死在床上,然后借用同款的卡宴,将她运出去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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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夏离开的时候,是顾时迁等在外面。

纪式薇给淡墨发讯息说明结果。

一直旁观到他们走远。不知道这段故事的最后会是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还是就此人间相忘,互相再不挂牵。

这个案子的结局,从最初他们以为的情杀,后来一度怀疑的死者自杀,到最后的室友作案,每揭晓一步,负能量就深一重。

她迫不及待地扔下一切包袱,赶回去亲一口等等,睡一下崔亭。

没想到刚走出警局大门,一旁就有车摁响喇叭。

洞开的车窗内露出一个小胳膊摇来摇去,等等清脆的声音挤进她的耳朵:“小七,我们在这里。”

她快步奔过去,抱起等等的时候,崔亭已经倚靠在车前笑眯眯看她,语气微酸:“光抱等等,不抱我吗?”

纪式薇白他一眼:“姜姜怎么样?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工作结束了,你在我身边留了奸细?”

崔亭嘴角的笑意味分明:“很成功。奸细?你难道不知道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还需要什么奸细,简直浪费社会资源。”

手臂都用来抱等等,纪式薇只好伸腿踢崔亭一脚:“少胡说,别给等等灌输这些歪门邪道。”

小小少年却不乐意,绷着脸对她有意见:“爸爸说来碰碰运气,你忙,我们就不进去。”

“小七,你不能不识好歹欺负他。”

语文进步了,竟然连词汇都变高级了。

纪式薇摸他细软的头发:“男孩子生来就是要被某个女孩子欺负的。只被那一个女孩子欺负,那个男孩子会很高兴。等等,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那爸爸生来就是要被你欺负的吗?”

他的眼神这样无辜,纪式薇舌头有些打结,觉得不应该再糊弄小孩子,只好又踢了崔亭一脚。

崔亭即刻接过等等:“爸爸心甘情愿,因为女孩子们都会欠债肉偿,被欺负一下,其实爸爸有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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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凶猛地响起。

盛清和拉开门的瞬间,就看到淡墨精神奕奕地立在自家门外。

“这么晚?”

淡墨募地睁大眼:“对,就是这么晚。不是说好欠两顿饭给我写欠条吗?我来收了。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不如你欠债肉偿,欠条那茬儿就算一笔勾销!”

她满心满眼都是此刻面前干净的男人,连口袋里手机两下震动也无暇查看。

所以没有即刻看到徐行那条讯息:“药片有三种,利培酮,强痛定和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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