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内里的药草确实是她配置的。太宰的视线挪到更深处的榻榻米房间。
榻榻米房间的正中央便是主人常用的矮桌,矮桌之上放着一只印有橙色小螃蟹图案的束口袋。这个束口袋应该就是她口中的药草包。
太宰略微抬头,看向窗户的位置。
房内的窗帘被整整齐齐地拉至一侧,露出明亮的、有微光透进来的格子窗。格子窗下方,短短几个小时便多了一只矮墩墩但小巧可爱的木质盆栽架。架子上摆着五只样式不同,颜色却皆为薄荷绿渐变色调的陶瓷花盆。其中三只花盆像是刚种下去不久,还光秃秃的一片,另外两只花盆就……
饶是太宰,也看不出那两株植物是什么,其中一盆看起来有些像草莓苗?另一盆则有些,嗯,像土培的大蒜——也或许是风信子。
不过如果是经常做饭的灯里小姐,搞不好还是大蒜?感觉她很有可能会在家里养点葱葱蒜蒜,方便随取随用什么的。
“太宰先生在想什么?”注意到太宰打量的目光,灯里漫不经心地问道——她早就想好了相应的答案,如果被问到盆栽相关的话题,她有自信,她能够完美解答。
太宰想也不想地就说出了答案:“在想大蒜。”
“……?”灯里看看满脸认真的太宰,又看看正在煮着的洋葱,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他是想往牛丼里加大蒜吗?
对不起,这话她真没法接。
注意到灯里的麻木,太宰“噗嗤”一声笑出来,“啊,我是说,灯里小姐是种了大蒜吗?”
“是风信子啦。”其实是和风信子长得很像的魔法植物,不过灯里是真没想到,太宰会思维发散到大蒜上,她将锅里的溏心蛋取出来,丢进冷水中冷却,“太宰先生觉得我是那种,会在家里种大蒜的人吗?”
闻言,太宰眨巴眨巴眼睛,陷入一种莫名的沉默中去。
而灯里也从太宰的沉默中意识到了什么,又偏过头看他,“原来我在太宰先生眼里,是这么一个形象啊。”她说完,便叹着气,开火热锅,打算稍微炒一下肥牛卷,再空出锅来煮味噌汤。
“不、不是,就是感觉,灯里小姐,嗯……很勤俭持家,”太宰有意无意地捏着怀里的云母,快速在脑海里搜索着用词,“如果住……咳,如果房间交给灯里小姐来收拾,会很井井有条,什么的。”
灯里将锅中的肥牛卷捞起放在一边,洗锅煮味噌汤,“姑且当太宰先生在夸我吧。”她的锅洗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偏头看向太宰,“可以麻烦太宰先生帮忙拿一下餐具吗,还有作为小菜的豆腐,也可以端到那边去了。”
“啊,不过药草包要先收起来……太宰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放口袋里,免得一会儿忘了。”灯里回过头,尽可能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这么跟人说话。可她手下拿海绵刷洗锅的动作分明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