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垂下鸢眸与她对视,他眸色有些沉,喉结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日本酒微醺的酒香将两人缠绕,两人的呼吸声分明都很轻很细,却被各自的感官放大,就连轻微的颤抖都变得极为清晰,仿佛加速的心跳也能通过对视而被对方捕捉。
啊,这个人……在紧张啊。
他们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灯里没再用力,可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原本不算特别近的距离一再缩短,如同难以自持的、越跳越快的心跳一般,空气变得黏稠起来。
“……可以吗?”
趁着酒意与冲劲,灯里极轻地动唇,这么问他。她声音很低,视线落在他唇上,说出口的话不再是暗示,而是某种直白的渴求。
灯里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许是酒精醉人,也或许是,她根本抵挡不住他。
呼吸已然变乱,她指尖下意识地微颤,眼底有些热,耳边似乎只剩下跳得极快的心跳声。
太宰那双鸢眸只是沉静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他看起来很冷静,可他原本放在身侧的手却动了动,缓慢却坚定地朝她的方向探去。
——像是要去抱她。
就在太宰的手终于搭上灯里腰间的刹那,灯里猛地被推了一把,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五感恍若消失,只剩下唇边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
一切的游刃有余与处变不惊都在顷刻间化为须有。
可现状由不得他们深想——灯里急忙将太宰按倒在地,躲避在整个室内狂舞的水色触手。看见果冻状的触手,她深知发生了什么,立刻扭头看向触手根部。
那是明显喝得醉醺醺的阿软,自它身上延展的水色触手无规律地四处甩动,近乎遍布室内,极其挡人视线。可灯里到底还是看清小家伙身旁倒着一瓶已经空了的酒瓶,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悄悄把两人还没开的那瓶酒摸过去的。
水色触手不停地在室内挥打,与之相伴的还有些许四溅的水花,但好在情况看起来还能控制。
灯里悄悄用风减轻触手造成的动静,随即冷着脸喊了阿玉一声——倒不是针对阿玉,而是对耍酒疯的阿软。在一旁待机的阿玉显然也懂,只见它瞬间弹到阿软身侧,金灿灿的身体闪过一道金光。不显眼的电流顺着阿软的触手弥漫至它全身,原本动得极欢的触手缓缓落到地上,不再动弹,只余轻微的起伏证明它还是活物。
顾不得阿玉的能力暴露,灯里匆忙跨过倒得四仰八叉的触手,冲到阿软身边,开始……一根根地把触手给小家伙塞回去。
此时的她双目清明,哪儿还看得出方才的半点醉意。
“……?”刚从榻榻米上坐起的太宰,忽然就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