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学所用的大部分知识在这个世界都不通用,无论是魔法的构筑还是魔药的调配,就连自己养的史莱姆也一下变了食谱。虽然目前勉强在咖啡屋找到了工作,但她总不能在咖啡屋干一辈子。

啊,好丧,果然人不能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就容易想东想西,想个没完。

鹤见川流水潺潺。

灯里豆沙绿的眸子倒映着浮光掠金的河面,而河面又倒映出对岸生得葳蕤的野草。

阿软化作的细镯小小地晃动,轻又脆地出声,“叽。”

灯里用手慢慢抚摸阿软,垂下的刘海遮住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没关系,就这一下,很快就会恢复成平时的我了。”

“抱歉啊,让你担心了。”

“……叽。”

灯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双手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颊。略微的刺痛让她立刻从刚才那些负面情绪中得到解放。

——在想什么呢,做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不也是一种幸运吗?

以后或许她会碰见值得让她把自己来历全盘托出的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即便她依然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却也多出了不可多得的羁绊,那样也不赖不是吗?

而且也说不准还有回去的方法。

这么想着,灯里的视线忽然被随河水漂流而来的,插在河里的一双腿所吸引。

……

……

灯里就这么静静看着这双腿在河里漂了一会儿。

看起来完全不挣扎,这已经没救了吧。

啊……好麻烦。

不想弄湿自己又嫌麻烦的灯里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便竖起食指,对准河中的不明物体向上一挥,下一秒,不知生死的落水者裹着水落到她跟前。

接着灯里没看落水者,而是噎埖迅速用风魔法移来落在对岸的稍长树枝——如果这人还活着就用树枝当借口,说是拿树枝拽上来的。

在刹那间想好所有应对方案,正准备报警的灯里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落水者有那么一丝丝眼熟。

——这个背影,这个沙色外套,还有从他袖口隐约露出的白色绷带,这不是……太宰先生那个狗男人吗。

灯里在一瞬间露出了头痛的神情,她狠狠按掉刚拨过去、还未被接通的报警电话,拿起树枝给面朝地的太宰翻了个身。

成功借外力翻身的太宰不知生死地仰躺在地上,原本蓬松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配上他那张苍白的脸,倒是莫名多了一分易碎的脆弱感。可仅是这二十来天的相处,便足以让灯里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