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双膝跪地,却道:“臣不知做错了什么?请吾皇明示。”
秦之恒见她一副我就是不明白的模样,微微气结,再说重话恐怕就真谈不下去,违了今日心中本意,自个平复片刻,看她跪在地上,不耐烦道:“起来说话。”
陆乘风依言起身。
秦之恒斟酌须臾,道:“你别跟朕来这一套!你早就知道朕要派你去肃北,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朕自当考虑。”
陆乘风思索着道:“不是臣不愿去,只是肃北如今情况棘手,就连蔡将军这样的人物都无功而返,我一介女流实在不敢托大。”
秦之恒哪里信她鬼话,前两日他私访胡府,就是特地为了陆乘风而去,连胡荣都另眼相看的人,她要是不托大谁还能去?
秦之恒说:“姑娘家?满燕京可找不到像你这样的姑娘家,你尽管提!”
陆乘风复抬手,正色道:“即是如此,臣确有一事请奏。”
“说。”
“臣请皇上赐婚。”
秦之恒没想到是这么个简单的事,当即答应:“允了!谁家儿郎?朕现在就拟旨。”
陆乘风答:“微臣谢主隆恩。此人皇上也当认识,便是谢允谦胞弟谢岑。”
秦之恒眉间一抽:“谢岑?”
陆乘风低眉:“正是。”
秦之恒勃然大怒:“陆乘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乘风面色平静:“知道,臣与谢岑情意相投,欲请皇上赐婚。”
秦之恒猛然站起,焦灼着来回踱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忽然一摊手将桌上书折扫了干净,奏章哗啦啦摔落,有的打在了陆乘风身上。
她不慌不忙重新跪下。
秦之恒盯着人,心情复杂道:“朕不同意!”
陆乘风说:“臣只是觉得,有皇上赐婚的圣旨,这桩亲事更是美满,既皇上不肯,那谢陆两家自行成礼,稍有遗憾。”
秦之恒听懂了。
她这意思是就算自己不同意,这桩亲事她也要!
还没人胆敢这么放肆!
秦之恒目光冰寒,冷声道:“既然你失了神智,那便出去跪到清醒为止!”
陆乘风磕了个头,退出去跪在御书房外。
地面已经落了一层雪,陆乘风跪了一会,雪被她的温度软化,寒冷渗透膝袍,不一会雪花便落在红袍上,她身板挺直,面色冷然一言不发。
一个时辰后,邱二小心翼翼进门伺候换茶,秦之恒正眯在榻上,被扰得额头难受,邱二忙上前替他按着,过了一会小声道:“皇上,今日雪可真大。”
秦之恒不说话,邱二便识趣闭嘴,过了一会便退出去。
消息传到胡荣耳中时已经是晌午后,他没有犹豫,当即就要进宫,想了想,又掉头去了陆府。
卓三得到消息比胡荣晚,谢九霄已经起了,吃过午膳便在房中看书,他犹豫了一会,正准备进门去告诉谢九霄时,胡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