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凯神情带着厌恶,瞧见鹿厌不敢上前,他便愈发笃定此计可行。
他的余光往院墙瞥了眼,随后抬手将厢房门推开,与此同时,竟听见屋内传来隐约的咳嗽声。
那声音一听便是年迈的长者发出,不过只是咳了两声,若是常人恐难以分辨。
但鹿厌耳力敏锐,他能清晰听见咳嗽声,或因身处此地失了警惕心,又或思念过切,竟失了心细,听闻声音便拔腿朝厢房冲进去。
然而,屋内除了一具棺木在其中,别无所有!
窗外见一抹身影闪过,鹿厌倏地转头看去,明白被人欺骗的瞬间,“嘭”的一声,厢房门被鹿凯无情阖上,扬起屋内满地积灰。
刹那间,幼年可怖的噩梦再次卷席而来,惊得鹿厌下意识转身逃跑。
“鹿凯!开门!鹿凯!”鹿厌剧烈地拍打着门,惶恐扭头看向屋内静静摆放的棺材,双眼吓得通红,浑身冒出冷汗,愈发用力拍着堆积灰尘的房门,“鹿凯你放我出去!我要见师哥!鹿凯!”
鹿凯站在屋外,拍了拍手里的灰,余光瞧见府中老仆上前,站在一侧哆嗦着不敢说话。
他们无视鹿厌的恐惧,听着鹿凯用当年的话术恐吓道:“不如你去打开新棺材看看,或许你师哥就在里头躺着呢,你当年不正是这般找到你娘的吗?”说罢,嘲弄的笑声响彻院子,鹿厌听着这番话,如同置身年幼之时,所有的惧怕如潮水将他淹没,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不出片刻脸色逐渐发白,冷汗涔涔,只能更加用力拍着房门,语无伦次地呐喊求救,完全失去了理智。
“鹿凯!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我害怕!我害怕!鹿凯!”哽咽的呼救声回荡在厢房中,屋外的老仆听着满心愧疚,却无可奈何。
因为一旦求情,作为下人只有死路一条。
“鹿厌,你不是想知晓引你前来的目的吗?”鹿凯得意笑道,“告诉你吧,那日你以下犯上对本少爷动手,父亲得知后派人试探你,好巧不巧,发现你与谢时深苟且,才会有了今时今日。”
他慢悠悠走在廊下,续道:“如今朝中局势如何你未尝不知,谢家迟迟不肯交出兵权,东宫无主,睿王德才兼备,却对父亲百般防备,你身为鹿家人,为了鹿家牺牲又何妨?”
鹿厌双手发疼,却仍旧不停歇地拍打,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得知自己和世子的关系被误会,声音颤抖地哀求,“我从未与世子一起!求你放我出去!鹿凯!你开门!”
他真的害怕这间阴森的厢房,尽管这具棺材是新的,尽管屋内并无异味,可他仿佛见到当年的棺木,嗅到尸体散发的腐臭,让他难以摆脱年幼的噩梦,彻底深陷在幻境中。
鹿凯置若罔闻,负手离开道:“有没有苟且一事,等谢时深出现便知,若你无用,里面的棺材便是你的归宿,当是鹿家赏你的了。”
皇宫御寝殿前,太医悉数从殿内走出,行至殿外三人跟前躬身见礼。
未等太医开口,杨承希先扑了上去,握紧他的手问道:“太医快说!我父皇的身子如何了?!”
寒风中,太医抬袖抹了把汗才道:“禀两位王爷和世子,陛下眼下已无大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