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来不及挣扎,便听见他提起相亲时的演戏,脑袋一片混乱,却又不敢抬头去看谢时深,埋头在他怀里闷声反驳道:“那、那明明是演的......”
“演的?”谢时深弯腰靠近他绯红的耳朵,语调轻而慢,“亏我还当真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默默守在你身边,我别无所求。”
鹿厌感觉到耳边温热的呼吸声,感觉被他靠近的那只耳朵烫得麻木。
他听着谢时深满含委屈和妥协的语气,心中又添几分愧疚,可每逢想到他们有始无终的将来,心里受尽折磨,不免心酸。
鹿厌趴在他的怀里,小声哀求道:“世子,求你别这样......”
他害怕若谢时深再这般坚持,他不仅舍不得离开谢时深,还会比现在更迫切接近,甚至想要得到更多的喜欢。谢时深察觉他话语中的不妥,将他抱起坐在怀里,把他的脑袋放在肩头上,轻抚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似的。
两人贴着脸颊,谢时深偏头轻吻他柔软的褐发,声色虽还是带着几分委屈,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在其中。
谢时深道:“小鹿,为何要躲避呢。”
他的话像在问鹿厌,可却又像在问自己。
重活两世,他始终无法看透心思单纯的鹿厌,三番四次的试探,明明笃定了此人的心思,却无法从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他几度为此感到挫败,未料今生千算万算,却无法算出心上人所想,他有数不清的法子能逼鹿厌承认,却一计都不舍得用。
由爱生怖,他生怕稍有不慎将人吓跑,便再也没有机会重来。
前世他追逐名利,今生他追求名分。
鹿厌靠在他的身上,嗅到残留的血腥味,却顾之不及,沉思在谢时深的询问中。
这世上,除了师哥,便是谢家待他极好,可他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谢时深的心意,面对谢时深契而不舍的坚持,他甚至没有勇气去坦白。
他不愿成为包袱。
谢时深在他耳边轻叹一声,对他的沉默并不意外。
只见谢时深将他举出怀里,看着他如蔫掉的小花,在马车里摇摇欲坠。
鹿厌一直搭着脑袋,良久都没听见谢时深的声音,带着疑惑悄悄抬头,打算快速瞥了一眼,对视上谢时深等候已久的目光。
他吓得身子一缩,想要闪躲之际,却被谢时深捏住脸颊,逼着他和自己直视。
鹿厌不想回答适才的问话,明眸盛着可怜说道:“世子,我......”
谢时深打断道:“无妨,我可以等你。”
鹿厌闻言鼻尖一酸,猛然埋头扎进他的怀里,抱着他沉默不言。
恰逢马车碾过石子路,颠簸使得两人拥得更紧,却也让耳力敏锐的鹿厌听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