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咳嗽声,他连忙抬起头来, 对视上谢时深略带尴尬的双眸。
谢时深尽量保持冷静道:“做什么?”鹿厌吞咽了下喉咙,比了个大拇指,夸道:“真大。”
谢时深:“......”
冷静不了一点。
他转身取来常服换上, 青丝将微红的耳根覆盖,咳了两声说道:“我不在这几日, 切勿相信任何人。”
鹿厌习惯性上前帮他整理衣袍, 愁眉苦脸道:“世子,可要派人去找连衣?”
“不必。”谢时深接手他系腰带的动作, 阻止他伺候,“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也莫要让漫漫担心,告诉她等我回来后,会有惊喜给她。”
鹿厌紧抿着唇点头,忐忑都显露在脸上,
谢时深系好腰带,见他这副模样轻声一笑, 抬手捏了下他的脸,“若担心我的话, 夜里便来明华居睡。”
鹿厌梭巡四周, 扬起脸颊道:“世子不在,我为何还要来?”
既然没有人需要他陪着, 那他去哪里睡又有什么关系。
谢时深一顿,竟觉得有道理,放软语气说:“或许我会突然回来呢。”
鹿厌将玄尾扇取出,拿过他的手,郑重放在他的掌心里,严肃说道:“世子,不如你把玄尾扇带走吧。”
他心想这是自己唯一的利器,除了师哥便只有谢时深见过真容,倘若遇到意外,或许能救谢时深一命呢。
谢时深垂眸看着手里的玄尾扇,心底淌过一阵暖流,嘴角的弧度加深,反手把玄尾扇放回鹿厌手里。
“小鹿。”他揉了下面前的脑袋,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任何人都会有差池,唯独我不可能有。”
他活了两世,即使有些事情的变化出乎意料,但绝对不会影响他的布局,结局更不会有第二个。
只是他比上一世多了些牵挂。
谢时深看着眼前的牵挂说道:“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鹿厌握紧玄尾扇在手,朝他郑重点了下头。
敲门声从屋外传来,两人相视一眼当作分别,谢时深跟着锦衣卫前去官衙。
状告一事被杨承希传进宫中,皇帝召见锦衣卫及三司入宫觐见。
京兆尹将来龙去脉禀报,原来今日一早官衙有商人击鼓,交给官衙一个木匣子,衙吏当场打开,发现其中装的竟是火铳。
事关重大,衙门立即将商人扣押,京兆尹亲自出马审问,得知是商人家中老妪捡到的木匣,随后京兆尹命人将老妪请来。
老妪不敢隐瞒,自称在谢家附近捡到此物,原本打算卖掉换钱,但有人发现此物乃是火铳,又值京都严查走私案,商人马不停蹄将木匣送来官衙。
锦衣卫闻讯赶来,指挥使审查一番后,当即下令捉拿谢时深审问。
眼下京兆尹禀报完,皇帝问起谢时深身在何处,打算亲自询查。
结果大理寺卿告知人在官衙,皇帝得知后勃然大怒,斥责众人先斩后奏,质问他们可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事和谢时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