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脚跟触及栅栏,他神色惊恐,偏头朝湖面看去,来不及站稳脚,身子顿时失重朝后栽倒。
“扑通!”巨大的水花伴随落水声而来。
鹿厌借着身子为谢允漫挡住扑来的水花,眼看恐吓得逞,他立刻朝谢允漫道:“跑!”
谢允漫先是迟钝须臾,眨眼间心知肚明,止不住开心偷笑,跟着鹿厌快步离开此地。
远处围观的侍女们见状视若无睹,捂着笑脸快步离开,徒留连衣在水中暴跳如雷。
花园一场闹剧无人问津,众人更是心照不宣帮他们隐瞒。与此同时,藏书阁中暗潮涌动,名画布在眼前,暗藏背后的欲望昭然若揭。
杨奉邑将书房中事抛掷脑后,如往日一般谈笑风生,仿佛无事发生。
但谢时深并不打算就此揭过,在杨奉邑谈起名画从何处而来时,谢时深并未立即回答。
直到杨奉邑投来目光时,谢时深才缓缓道:“自然是众人惦记的风歧。”
四周一阵默然,藏书阁外簌簌风声,穿堂风从两人指尖划过,吹掀画布一角。
两人中间隔着长案,相互对视无言,杨奉邑嘴角虽噙着笑,但眼色沉沉毫无笑意。
谢时深修长的手指滑过画布,对杨奉邑无形中释放的压迫视若无睹,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垂眼看着画,对杨奉邑慢声道:“风歧地大物博,人人虎视眈眈,若王爷想要风歧的画,臣给王爷送去也无妨。”
表面说是画,实际说的是风岐。
杨奉邑眼中闪过诧异,他听懂了言外之意,意味着谢时深明白他心中所图。
他图的绝非是区区一幅画,还有风歧谢家的兵权。
梁朝储君虽立,却不孚众望,被天下人质疑,唯有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不为所动。
过去他看似云游四方,实则暗中拉拢势力为己所用,掌握京都的风吹草动。
事到如今,他只差一方兵权在手便可呼风唤雨。
放眼梁朝各州,其余兵权皆被皇帝使计收回,唯有风歧谢家安然无恙。
当他得知谢时深上京,并主动走入皇帝设下的圈套时,他不得不寻机回京,只为联手谢时深对付东宫。
眼下谢时深能主动谈起此事,他自然开心,但同时也心生疑虑,不免觉得事出突然藏有猫腻。
杨奉邑道:“本王从不强人所难,想必此物乃是谢大人心头之物,横刀夺爱并未本王之意。”
谢时深闻言淡淡一笑,伸手将桌上的画卷起,“画而已,若遇善待者,不在手中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