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杨祈修偏偏在入住东宫被传出断袖,臣民对此颇有微词。
有人猜测此事和睿王有关, 彼时睿王正于宫中请安,杨祈修怒发冲冠进宫质问,不料破门而入时,发现皇帝端坐其中,目睹他出尽洋相。
一夜之间,杨祈修性情大变,口碑一落千丈,行为举止愈发肆无忌惮,活得随心所欲, 性子多变,喜怒无常。
眼下他口无遮拦, 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人, 面对如此蛮横的行事作风,旁人敢怒不敢言。何况此刻立于宫门前, 仗着身份悬殊,谁又敢落了他的面子。即便拒绝后能平安无事度过此劫,又可还有命再见明日的太阳?
谢时深不动声色望着他,气氛莫名僵持不下,杨祈修看了看天色,眼中有些不耐烦。
“你若是不说话,孤便当你默认了。”他自作主张下了决定,按捺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搓着双手朝鹿厌走去。
然而,着才跨出一步,鹿厌竟消失眼前。
杨祈修被迫顿足,骤然抬首,盯着挪步挡道的谢时深。
四目相对,谢时深睨着他,慢声提醒道:“殿下,他乃是谢家之人。”
杨祈修脸色阴沉,不屑道:“这天下是杨家的,不是你谢家的,滚开。”
说罢,他抬手欲拨开谢时深。
不料手腕一痛,谢时深出手回挡他的动作,四目交锋,晨雾模糊了视线,若不仔细看绝对瞧不出端倪。
杨祈修恼羞成怒,“谢时深,你敢拦孤?”
“人既是谢家的。”谢时深道,“殿下何必穷追不舍?”
杨祈修扬着下颌道:“孤偏要他,你难不成要为了区区侍从和天家作对吗?”
正当局面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时,不远处见一抹身影款款走来,带着爽朗的笑声打破僵局。
众人转眼看去,唯有杨祈修变了脸色,皱眉道:“杨奉邑?”
谢时深行礼道:“见过睿王。”
杨奉邑身着紫袍徐徐而来,玉树临风,为人长袖善舞,深得臣民喜爱。
只见杨奉邑揣着袖口,笑吟吟打圆场道:“殿下和气生财,不过区区男侍何必伤神,若当真喜欢,臣倒是得知一好去处,多的是人间绝色,必叫你眼花缭乱。”
但杨祈修却并不领情,他清楚杨奉邑表里不一,若随口答应,传到言官面前免不了被参。
无可奈何之下,他不甘朝鹿厌扫了眼,看样子得不到绝不会善罢甘休。
谢时深迎着杨奉邑所言道:“风花雪月场的事臣不感兴趣,便不扫殿下和王爷的雅兴了。”
说话间,他稍微侧过身,朝躲着的鹿厌拨了拨手,示意他离开。
鹿厌埋头在身前,连忙行礼告退,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杨奉邑收起眼底的愤怒,若有所思看着面前配合的两人,索性顺着话接着说道:“既然世子洁身自爱,孤那位美侍正好无家可归,便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