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正想将车子抛锚的怒气发泄在何晓曼身上,谁知就在他抬头的下一秒,易峰顿时顿住了。
眼前的小姑娘和易峰想象中的乡下人形象完全不同,既没有黄土朝天的黝黑皮肤,也没有干裂到丑陋的手掌,衣服裤腿更没有脏兮兮的泥巴。
虽然何晓曼的衣服和易峰精美的服饰完全不可比较,可还是能看出这是一个爱干净的姑娘,旧是旧了点,但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
袖口处洗的发白,手肘处有些磨损,眼神亮的惊人。
晚风吹过,带来一阵香气;易峰轻嗅了一口,好似这香气是面前姑娘身上的体香一般。
何晓曼和举着手,手里握着一枚黄澄澄的果子,衬得少女的指尖如嫩葱一般;白白细细的,好似只要稍微用力一点,指尖就会透出一抹嫩红。
易峰心尖微痒,不受控制地伸手接过了对方手里的果子;然后就像鬼上身了一般,将那乡下地里种出来的不干净的果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咬。
酸涩的汁水瞬间爆出,充斥了易峰的口腔,他的舌尖似乎被这股酸意麻痹了,竟在这酸涩中品出了一丝不一样的甜。
甜的好似眼前的少女的笑容,连夕阳都比不过这少女的笑意,星辰落在对方的眼里,从未有过的躁动响彻在易峰的胸腔。
易峰被深深的吸引,抛锚的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成为了两人之间的见证者,时间停留在了这一瞬。易峰那天鬼使神差地将对方手里的果子全部买走,甚至还向对方预定了下一批果子,成功拿到了何晓曼的联系方式。
何晓曼很感激眼前的好心人,易峰将她们家产的果子基本都包圆了,很大程度缓解了她们家的经济状况;一来二去,何晓曼也渐渐对易峰敞开了内心,甚至开始透露一些自家的私密话。
我今年初三了,我家里人说今年毕业以后,我就得回家帮家里干活,以后就再也不能上学了。
何晓曼这一次给易峰送完果子,估计是心情不好,没有立刻回去,反倒和易峰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控制不住的抱怨了几句。
易峰咬了口对方送来的水果,顺着何晓曼的话题问了几句,你想继续上学吗?
何晓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应该是吧,我也不太懂。只不过,和我一个村的好朋友,她之后还要继续上学,可我却只能待在家里干活,以后聊天会不会都没有共同话题了啊。
易峰不关心小女生的烦恼,他只想到一个问题:何晓曼之后在家里帮人干活,农活应该会很辛苦吧。
那么,那双让自己挪不开视线的双手,也会沾满泥土,在寒冷的冬天皲裂,逐渐干枯的像西北的黄土地一样丑陋。
易峰隐晦地将目光挪过去,在心里轻啧一声:可惜了。
此时正好是附近学校下晚自习的时间,周围忽然嘈杂起来,年轻嘈杂的声音逐渐将两人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