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站在病房里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莫勒斯,莫明忧沉默不语,莫明郁却是湿了眼眶,眼光闪烁,挪动着轮椅上前,仔细打量着昏迷不醒的义父,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因为伤势和病重,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辉煌,脸上显出几分悲凉。
别人不知道,就连官雨诗都不知道,莫家兄弟俩从小父母早逝,当年族里因为争夺大权,明枪暗箭、互相伤害、争权夺利的事情并不少见。当时他们兄弟俩还小,莫明郁整天都待在学院里,有时就待在军营里,很少回到族里。而莫明忧从小就是父母指定的继承人,两位长辈一走,他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狙杀、暗杀、袭击、甚至是下毒……这些迫害从来就没有缺少过。兄弟俩的少年时期,是在尔虞我诈、心惊胆战着之中度过的。莫明郁还好些,但莫明忧的处境,却是前所未有的困难。
在那种时期,族里的长老和元老级的长辈,大部分心怀鬼胎,两面三刀,唯有莫勒斯,在那种极度困难的时期里,孜孜不倦地教导兄弟俩人,并且亲自保护莫明忧的安全,三番五次救他于危难之中。
于父,于师,于友,他都尽到了极致的责任,哪怕他是受到上一任族长的委托,哪怕他交给兄弟俩的是残忍的手段和无情的阴谋,哪怕他曾经掌控着兄弟俩人的命运,哪怕他并不算是一个好人……
莫勒斯的残忍和无情,是在圈内出了名的,在他眼里,只有利益权势,从不讲究感情因果,那些违抗他的人都已作古,试图迫害他的人,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可就是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枭雄,却独独保护了当年羽翼尚未丰满的莫里斯家族继承人。
这是一种无法回报的恩。
所以,不管是莫明忧还是莫明郁,都对他十分敬重。
而这一次,为了救明郁,莫勒斯不顾自己安危身陷险境,虽然抢回了他一条性命,但却差点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莫明忧回头,问一直跟在义父身边的中年男子:“城叔,义父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被他唤作城叔的中年男子轻叹口气,低声道:“大概是这两天,医生说莫先生的身体受到重创,目前尚在恢复当中,就算是醒过来,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大概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莫家请来的医生,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以及最先进的治疗。但结果如此,就说明已经无法挽回。
见他没有说话,城叔嗫嚅半晌,又说道:“族长,有句话我知道不该说,但莫先生现在这样了,我斗胆说一句,那些伤害莫先生和二少爷的都是越家和伊夜家派来的杀手,你可千万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城叔。”一旁的莫明郁突然出声:“大哥自有打算,难道你还不相信大哥?”
“二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莫明忧挥手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我会马上给你们一个交代。”
城叔不说话了。
安排好了医院的事,兄弟俩又匆忙离开医院。莫勒斯还未醒来,他们待在医院没有多少意义。更何况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处理。
回到伯那庄园,莫明郁突然说道:“诗诗那边,还是不要跟她说我的情况。”
“嗯。”他轻点头,这件事也是他早已决定的。
“还有越家那边,越非尘目的不善,还是让她早点脱离越家,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面露愁色:“当初真不应该把她派到越家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即便是莫明忧,在多次回忆当时自己的做法后,后悔、愧疚,痛恨,但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更不会去跟她说,早知今时今日,两人会生出这许多情愫,当时一定不会逼着她混进越家。
这些话,他永远不会说,唯一会做的,就是在以后的每一天每一日,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爱护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