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道 第69节(2 / 2)

沧澜道 墨书白 3233 字 15天前

走下马车,她直觉有人在看他们,谢恒也敏锐察觉,她握着谢恒的手转过头去,就见一双熟悉中带了几分冷的眼睛正在冰冷打量着她。

周边人各有各的面具,然而那个人的面具却和他们一样。这明显是李归玉和谢恒约定好相认的标致。

谢恒朝着对方点头,李归玉礼貌性勾唇笑笑。

谢恒收起目光,反手握过洛婉清的手腕,领着她直接走到渡口,拿出画了牡丹花的邀请函,对方见到邀请函,赶忙行礼,引着两人单独上了一条小船。

船上早已有船夫,两人上船坐定,小船便行驶起来,洛婉清回眸看了一眼,见李归玉也带着人一个女子上船。

那个女子步子有些虚浮,明显是受了伤,洛婉清静静看着,就听谢恒道:“那是白离姑姑。”

没想到谢恒会出声,洛婉清转眸看他,谢恒平静道:“我和李归玉说了,你是案子的重要证人,在秦家的案子结束时,他不能杀你,但你归他看管。但这是权宜之计,你今夜真正的任务,只是保护太子,拖住李归玉,拖到中御府的人过来。”

听到这话,洛婉清抬眸:“中御府?”

“中御府就是宫中侍奉陛下的人,宦官最高的级别,也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之一,监察司和中御府是陛下手中互相制衡的眼睛,中御府来看着,我们抓李归玉才不会让圣上猜忌。所以你最好,让李归玉刺杀太子一事,暴露在中御府眼睛里。”

“公子到现在,也没真想让我换白离?”洛婉清闻言不由得有些意外。

谢恒淡淡瞟她一眼:“你有罪,可以死于战场,死于刀剑,死于刑场,但不该死在李归玉的府邸。”

“我如何靠近太子?”洛婉清皱眉,“直接硬闯?”

“太子好色,”谢恒说着自己计划,“今夜我要求李归玉和我一起通过拍卖你和白离的方式交换你们。你在被李归玉拍走时故意把脸露出来,以太子的性子,或许会抢。他和李归玉争执,你就有靠近他的机会。”

“但我一个人可能拖不住李归玉。”洛婉清想到上一次和李归玉交手,不由得皱起眉头。

“太子身边有一个高手,他可以牵制李归玉,你主要需要对付他剩下的手下。”

洛婉清明白谢恒的意思,点头道:“我会想尽办法,请公子放心。”

“你需要拖的时间不会太久,”谢恒声音淡淡,“朱雀驰援我这边,把相思子抓住后,我们就会增援你。”

可惜,这驰援,不会来的很及时。

洛婉清听着谢恒的盘算,想起自己怀中此刻用来压制凤寻香的香囊。

半个时辰后,朱雀会用凤寻鸟来找他们,但有她的香囊在,朱雀找不到他们,反而会被青绿的香囊吸引,去错误的方向。

她要一直等到青绿给信号,才会告诉朱雀正确位置,等朱雀赶来……

那时候,谢恒或许不会来增援她一个叛徒了。

但没关系。

洛婉清垂眸。

谢恒不会救她,但她会救谢恒,终究是她为了她家人设局,她会尽力保他。

今晚朱雀不会及时增援,那她就需要用一个办法,拖住时间,让朱雀有足够的时间折回来。

那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太子要挟风雨阁。

风雨阁毕竟是皇后的江湖势力,相比杀谢恒,保护太子明显要重要一些。

而且,把太子引到风雨阁那边去,李归玉的人也可以和风雨阁消耗一波。

到时候,谢恒趁乱逃跑,朱雀赶到,她只要能保护太子到中御府来,谢恒能在中御府见证下,以刺杀太子之名将李归玉拿下,她家人暗中远走高飞。

她洛婉清就算如今死,也至少比梦里的上一世,要好太多了。

她沉默着,和谢恒坐着小船靠岸,来到一座小小的岛屿,岛上立着一个五层高的阁楼,远远就听丝竹管乐之声,热闹非凡。

侍女检查过两人周身,检查洛婉清时,一个侍女给洛婉清悄无声息塞了一个盒子。洛婉清看了她一眼,侍女不动声色让开。

随后侍女领着两人进了阁楼,直奔二楼雅间,雅间一侧是阁楼内部,可以看见一楼大堂声色犬马,舞台上有乐师演奏,舞姬翻飞,席间也有女子来来往往作陪。

雅间另一侧是长廊,长廊外是露台,可以看见楼外湖光山色。

“这是哪里?”

洛婉清不由得好奇,谢恒摇头:“芳菲阁每年选址都极为谨慎,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这座阁楼,也应该是近期为此所建。”

“好似志怪。”

洛婉清感慨,谢恒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下意识道:“狐妖幻境,美人作陪。”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是一愣。

一瞬间,洛婉清竟觉得面前这人仿佛是那许久未见的公子。

谢恒不动声色转眸,似是什么都没发声,淡道:“且先等着吧。”

洛婉清没有多说,她看了一眼外面,安静算着时间。

等了一会儿,下面舞台开始一件一件拍卖东西。

东西卖完时,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朱雀应该已经出发,快到关押她家里人的地方。

那里有风雨阁的人,风雨阁主力应该都在芳菲阁,只留了些虾兵蟹将看守她家人,以朱雀的实力,应该不到一刻就可以清理干净。

随后就开始拍卖到人。

每个要卖“美人”的物主都会提前写清楚美人的年龄和特别之处,以及价格和卖法,然后放在一起展示,坐在雅间的买家拍下之后,就可以上台领走。

谢恒早给她报了名,要求蒙面卖人,她的长相太过扎眼,直接拍卖,怕江少言不好带走她,但如果不走拍卖这一道,直接换人,谁先放谁后放人,谁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