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丫鬟们都是与费疏荷一道长起来的,自然听得出小姐语气中的不快,于是纷纷应是,不再言语。
此时孙嬷嬷也闻了费疏荷出关的消息过来拜见,后者请了前者看茶,问起来费家的近况。
孙嬷嬷似也发现了自家小姐情绪不似刚刚突破境界该有的喜悦之情,但也未只捡那些顺耳的消息来说。
“禀小姐,如今族里有几件大事,一是上月司马去信本家,如今南安伯这里尚缺人手,诸堂可以再派些家中子弟过来建功立业。叶涗老祖也觉司马说的有理,可家中子弟听了都觉云角州偏僻蛮荒,应者寥寥,惹得司马好大不悦。
二是浗水堂的南希家老成就丹成三转,成就正品金丹。如此一来,我们费家便有一十六名金丹上修现世了,颍州老家传讯司马,下月初会在颍州开办金丹大典,若是他有暇,也可回去拜见族兄。
三是巫山堂的咏莲小姐定下了婚期,就在半年之后。夫家是蓟县韩家,定下的夫婿是金紫光禄大夫、京畿道总管府韩参军的嫡孙,冰叶筑基。”
费疏荷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再坐不住,寒着脸扔下众人走出屋内,留下一众丫鬟噤若寒蝉。
“嬷嬷也是,知道小姐听不得哪个嫡女比她嫁得好,还说这些消息干什么呢?”玉儿见费疏荷迟迟未归,忍不住出声向孙嬷嬷言语一声。
后者听了这话只是把头轻轻偏过来,都不需要说话,就吓得玉儿容失色,当即拜在地上:“嬷嬷恕罪,婢子口无遮拦惯了,一时失言。”
“知道自己口无遮拦还不把嘴管好,说了老身倒无什么。哪天哪个气量小的若是听见了,你们是想被生生打死,还是想被发卖到那些下贱的妓寨里头去?”孙嬷嬷阴恻恻地说了一句,便吓得另外三个丫鬟也跟着拜下去。
孙嬷嬷却不管这些女史,起身往费疏荷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费疏荷此时面沉如水,她虽自幼失怙,未得双亲庇佑,但也是在嫡亲伯父费南応的手中被捧着养大的。
费南応这一支只在三代之前出过一位金丹,如今还有近十位假丹在世,论起来在费家各堂的嫡支里头并不显眼。
可费疏荷的亲父费南成和伯父费南応都是费家这一代子弟中的最为出彩的人物,屡屡在费家掌门人叶涗老祖的面前有所表现,成了费家的金丹种子,这才使得费疏荷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如今已是嫡脉中数得着的女儿家。
真论起来,她的出身、家世、样貌、资质,又有哪一样比不过巫山堂的费咏莲呢?
可偏偏嫁入豪门、位份尊贵,将来可以依仗夫家得封诰命的是后者,自己则连个消息都难收到,眼见就要被家族抛弃,老死在这偏僻的边州。
这等落差,任谁一时都难想通。
孙嬷嬷这时候持着鸠杖踱步到了费疏荷身前,缓声劝道:“小姐位份尊贵,纵是一时困顿,也不该再自暴自弃了。您自小便厌恶修行,若是顺遂地嫁入豪家,能凭着夫家得一世尊贵,那便罢了。可小姐命运多舛,卷入了南安伯的算计里头,靠不了夫家以求体面,就只能靠自己了。”
费疏荷还是没有说话,孙嬷嬷继续言道:“雅晴小姐与小姐关系极近,年方二八,却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她的婚事,漫说司马做不得主,便是叶涗老祖也不好过问。小姐若是奋发图强,结成金丹、哪怕假丹,这身上的枷锁,自然就不难挣脱了。”
“呼,嬷嬷说得是呢。”费疏荷幽幽一叹,可修行又哪是那般容易的事情。雅晴是伯父费南応的独生幼女,真正的掌上明珠。
伯父说是对自己视如己出,可自己终究是寄人篱下的失怙孤女罢了,修行资粮怎可能真与这个堂妹相提并论呢?
自己修行刻不刻苦、用不用心,没有足够的资粮,于结丹一道又真能有多大的益处呢?
“雅晴.是啊,伯父怎不带雅晴来这云角州呢?”费疏荷不知不觉间在心中生出一丝怨怼之意,转头与孙嬷嬷说道:“嬷嬷,咱们出去散散心吧,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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