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村子里穷苦些,也会几家人凑个钱,给买一小块布了送的也有。而陈氏手上的这块,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缝补的痕迹,也没什么针脚,可一块帕子上颜色深浅却有些区别。
应当是邻舍给的都是自己织出来的料子,没染过的布颜色深浅差别不大,拼成一块若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太大的分别。
“是了,杨婆子还有一个儿子在家里养着,婢子要不还是把人带来吧。”老媪虽然声音不大,但厅里的人也都能听见个大概。
老媪请示完后,得到卫老夫人的点头,立刻就下去安排了,而陈氏这才彻底慌了神,“一个仆婢犯了事,将那孩子也赶出去就是了……”
“这个婆子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若拿了她儿子打,她还能说一样的话,将罪都认了,那才能说明她说的是实话呢!”卫老夫人瞪了陈氏一眼,“侄妇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没学过怎么管家吧,那今日就好好看看。有些刁奴若是不吃尽苦头,是不会说实话的。”
陈氏手绞着帕子,脑子转得飞快,“如此,可不就是屈打成招了。”
“四伯母都还没打呢!”乔玮拦住了陈氏的话,“嫂嫂何必一直为这个仆婢说话,方才不是还说要将人拉下去行杖,怎么这回又不忍心了?”
乔瑞没听出乔玮话里的机锋,只傻乎乎地替陈氏说话,“嫂嫂一向都是如此,见不得这些打打见血的事情。”
这么柔弱?乔玮上下打量着陈氏,觉得看着也不像啊!
陈氏只好讪讪地赔笑,不敢再多说一句,她低着头给身边的人使眼色,身边的老媪也打量着情况,想要离开出门。
只是还没走几步,却被黄老夫人出声给叫住了,“侄妇,你平日里管家的时候,这仆婢就这般没规矩吗?这主子还坐在这里,仆婢就敢随意擅离职守?”
三房老夫人近来也病倒了,所以才让陈氏代表三房出现的,论辈分,陈氏和乔玮都是晚辈。
陈氏有些惶恐地站起来,“侄妇今日出来得着急,平日里吃的药丸竟然没有带出来,这会儿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不舒服,这才让人回去取。”
黄老夫人又不是个傻的,治家这么多年了,见识过多少的人事,哪里还看不出来陈氏这点子算盘和小动作,直接出声打断了她,“你那药丸也不知道已经吃了多久了,怎么也总不见你好一些,瞧着也是个庸医开的方子。五房大侄女请的吴县名医不就在这儿嘛,索性让她给瞧瞧,重新开个能治你这毛病的好方子,免得一会儿又得胸口发闷,哼哼得喊自己难受。”
黄夫人这话说得也是有些没留情面了,陈氏被训得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而身边的老媪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到陈氏身边候着,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引人注目。
四房果然办事效率是高的,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从本家的宅子里找到了要找的人,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瘦骨嶙峋、脸色灰败地被拉到众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