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权听完张昭的肺腑之言,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轻叹一声道,“先生之言竟和权之夫人如出一辙,权受教了。先生之忠义,权自愧不如,还请先生受权之一拜,宽宥权年少意气,不吝教导,扶权共谋江东大业1
孙权低头而拜,言辞恳切,令人动容,“权年幼丧父,今又失兄长庇护,从未有人如张公如此教导过权,心中惶恐以至于夜夜难以安寝。
若张公愿意,权想拜张公为师,若能得张公在左右时时劝导训诫,更胜于金银布帛百倍。”
张昭也没想到孙权会真的下拜,脸上的淡漠也终于难以支持,伸手连忙将孙权扶起,心里也是很震动。他出身世家,为避难而南下江东,前有孙策以他为管仲相比,今又能得孙权全心信任而拜为师长,于他而言,也算是得两代主公信重,士为知己者死,他张昭夫复何求呢?
次日,天还未亮,孙权便带着幼煣等人,起身前往巡营,临行前,他拉着手对乔玮切切交代,“若是觉得疲累,便将事务交代一些给袁小妇,曹操对江东虎视眈眈,与汝南袁氏的交好也是势在必行。”
乔玮点头道明白。
孙权又道,“我不在府上,叔弼他……定然多有怨言,也对你不会太客气,你自己小心应付,一切等我回来。”
“只要我不伤他的性命,做什么都可以吗?”
孙权双目微瞪,“你这是在管我要免死金牌?”
若换做是其他人,孙权可以不留情面,但对于孙翊……孙权常觉得无从下手,到底是手足,他不能不念及阿母的心意。
“是。给吗?”乔玮也毫不畏惧地迎上孙权的眼神,她也在试探,孙权到底对孙翊的容忍能到哪个地步。
如今,孙翊的野心已露,乔玮不得不防,毕竟涉及身家性命的事情,乔玮也不想留手,她连乔瑢都暂时送回皖城安置,打的主意便是要将孙翊的图谋按死在襁褓之中。
孙权沉默半晌后,环抱住乔玮,“孙家如今不能生乱,若力有不逮,自保即可。”
她和孩子还是最要紧的。
但乔玮用自己的领悟力做了一点阅读理解,孙权是同意她早起之时和他说的计划,将孙翊控制在府里,不要出去给孙权添乱,起码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来给孙权添乱。
孙权想通过巡营,在众将面前拿住了大义名分,掌控住了军权,也想让孙翊知难而退,免生手足相残之祸,保全好最后一点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