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啊，你心里在想什么？”

顾凌以前是多么温柔的人，从来不会对她发脾气，很少表露出这样冷漠的情绪，但是现在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歇斯底里对她吼叫，眼眶通红，表情狠厉，看不出半点温柔。

“那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我不想觉得，我要你告诉我，林珊月，不要让我猜，我什么都猜不到，好嘛？”

他太大反应了，应激反应针对她过了头。

他越是如此，她就对他越失望，“我什么都没有想，按时结婚，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为了沈君洋，你会答应和我结婚吗？”

林珊月沉默了，她再一次剖析自己的内心，答案好像是否定的。

果然是如此，顾凌感觉到内心被切成一片又一片的痛苦，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顶着她，“珊月，连你也要伤害我吗？”

到底是谁伤害谁？

“我已经这样了。”他说。

“那你觉得我能好在哪里去？”

亲手养大的孩子们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突然得知沈君洋活不了多久，他还一直和她吵架……她能好到哪里去？到底是谁在伤害谁？

“你不要装可怜。”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直接避开了他的眼睛。

或者是直接不看她。

“你不是爱我？你说好的永远爱呢？”他嘶声力竭地质问她，仿佛她犯了天大的错误。

她选择了沉默，默默地看他表演，谁错谁对，一目了然。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因为我无话可说。”

“林珊月！！！为什么连你也这样？”

他太失落，他绝望了，原以为她是不一样的，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最特别的，到头来，他还是像一场梦幻一样，回到现实当中去，给他当头一棒。

“你凭什么指责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谈到现在，林珊月已经忘却了他们为什么争吵，为什么会吵架，为什么谈到爱不爱的事情，只是突然的……两人的关系又变僵硬了。

“我还要怎么做？母亲以死相逼，告诉我雪儿不是亲生的，告诉我她做一切都是不得已，父亲给我设连环套，说是最爱我却找人绑架我，一遍遍对我说谎话…………这里……林珊月……”顾凌拍着胸口痛苦地说道：“这儿很痛，呼吸都好困难，可里面有你，选择相信你……你能感受到吗？为何你也要这样对我？为何你也是谎话连篇？”

林珊月的第一反应是惊讶，所以他的痛苦来源于这些，他每次莫名其妙地伤痛是因为这个。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诉说自己的不开心，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在把她当救赎了。

心疼他，同情他，却做不到与他共鸣。

“我不是你的救赎，成不了你的特别。正如，你也成不了我的救赎一样。”

她冷漠地说完这句话，听到了内心滴血的声音。

顾凌靠近他的身体一步步后退，直到和她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像变魔术一样，他突然就释怀了，神色淡然，转身缓缓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