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玦,那么一小小一只手臂都不到的婴孩,月姐姐的孩子,苏娆对其的记忆停留在他们离开琅京之前曾去探望着一次,襁褓婴儿尚未清晰意识,不知父母之亡,不知自己所经历那一场惊变,被乳母抱着怀中,只会咿呀呀的翕动着软绵的小唇。
吃了就睡,饿了就哭。
今晓得月姐姐的孩子要来,苏娆欢喜不已,便同云霁一起上街给小外甥置办些日常用物和讨巧的小东西。
早间逛街,下午至清风居,专门收拾出一间小屋,屋内小床上皆用了上好的绵绸,一点不会伤着皮肤。
婴儿的肌肤最是娇嫩的。
还专门画作打造了遥遥床和拨浪鼓等小玩意。
这般置办来,不晓得何时天色已暗,苏娆本欲在云霁的清风居宿下,却为云霁以娆娆清誉不可毁之送回。
再一次,苏娆顿感自己给自己挖的那坑,到头来就只是坑着了她自己。
云霁,你变了,你变得有着活力了,喜怒哀乐,虽然有时有些气人,只气着我自己一人,但我还是欢喜,我就想你这么好起来,我相信我能做到,我能做到抚平你这里。
在入阁中之际,苏娆忽而转过身,柔荑按上去云霁的心口,道及这么一语言,不等云霁说什么,又如何反应,她转身进去了阁内,关上门。
呵!
云霁,蓦而失笑。
这就是娆娆不愿亲自动手治愈云霁的原因,惠善大师言,娆娆比之竹先生更早就已晓得如何治愈云霁,只是法子太残忍,娆娆不愿意。
玉指也摸去自己心口一息,这里面的阿宵,在娆娆因为他赌气而被蚕食虫伤着,更在惠善大师那里再晓得娆娆明明早已有法子能抹杀他,在竹先生找着能治愈他的祝.由术之前娆娆就已有法子,却不舍他伤痛而坚决不用催眠之术,他便再也不抗拒不恐惧阳光之下的这个他了。
他们再也无了争执,意识交叠之际的争锋,只是他们而今已是再不见彼此了,再不见着,便无法自主融合,还是必须要以祝.由之术相助的。
娆娆,待诸暹那边消息传过来,娆娆身旁再无危机,云霁便走进自己千疮百孔的那半颗黑暗的心里,走过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去见母后,抚平母后加注在那半颗心上的仇恨的枷锁,彻彻底底的只做云霁。
喃呢,只他自己一人可以听见的话。
等云霁醒来后,若能赶上明年春时,三月时节,我们就在娆娆选定的时节里大婚,若赶不及,那么至冬时与娆娆在望禄寺后山相见的那个时刻,也是你我记忆深刻的时日,冬日大婚也不错的,娆娆往后余生的冬日里记住的便会是我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