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骁,这个名,虽仍在澹梁容家玉牒之内,可怕是早已无一人记得他。
一个刚出生就被宣告夭折的次子,且当时还只是澹梁诸侯国三公子之二子,也无多少特别让他人刻意记着。
他之所以能有名有姓写入容家玉牒内,也只是因着容家先王心疼着孙儿,而此子又乃云郡主腹中所生二子,才会留下这么一点存于世间的痕迹,否则,他自出生就已消弭世间。
还有一位,能让三大诸侯国打出清君侧旌旗的祸国妖姬,云姬娘娘,她究竟只是一个商贾家的小姐,还是她之身份另有隐情,其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野心,才能谋出那样一场美人局,精心谋划经年之久。
只如此两句话,苏娆直直的盯着殿上的那对恩爱夫妻,午夜梦回之间,他们可曾惊醒过,可曾夜难眠。
哐啷
酒盏,不慎被广袖带翻,摔在了地面上,盏中酒,多一半皆洒在了云皇后那身仙雅的凤袍上,月华色的宫装,洒着了酒水,渍痕极其明显。
爱妃
也在苏娆话下,只让那双柔情凤眸骤然间紧缩一下便又恢复正常的澹梁皇,他转眸如此关切向云皇后,且贴心握住云皇后的手,只是其手上力道如何,也就他们彼此清楚。
掩于龙袍和凤衣广袖之间的双手,一只捏出着青色,一只被捏的指尖已开始发白,只是其一刹的慌张却转变为悲戚,一息间模糊着眼眶,泪自眼眶出,晶莹泪珠,一眨既落,整个人更浑身颤栗的抖动起来。
瞧来愈加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可倒着。
前朝公主,你要作何,你究竟居心何在,为何要在我这心口上扎刀子,云珺究竟是哪儿对不住你了,竟让你连我那夭折孩儿都不放过。
这反应也是够快,将自己刚刚明显的慌张,转变做苏娆故意提及她的次儿容骁,如此戳着她的心窝子。
这怒极之时,一手还锤上自己的心口。
逝者尚且望能安息,何况还是个早已夭折二十年之久的婴孩,如此辱之,旁人听来,都只觉难以忍之,何况是亲生母亲,如何能不愤激。
前朝余孽,毫无半分怜悯之心,如此歹毒之人,还请陛下速速下旨拿下此余孽,莫再宽和放任其嚣张。
御史大夫,带头如此请旨。
随之之间,澹梁各部大臣,皆纷纷下跪。
包括裴良等人。
这前朝余孽果然不堪教化,陛下的仁厚无须再拿来宽恕此等前朝余孽。
依旧坐着的云老王爷,置于衣袂内的苍手,早已蜷捏出出根根青藤,似爆出手背,就连鬓角也渐鼓起。
此刻,听着这些个澹梁的大臣个个义愤填膺,若非外孙要为女儿正名,为他自己正名,他难再继续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