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语,结束了两个人格之间的再一次转换,终究还是寒漠尘留下来,却又不是最初那个嗜血更冰冷的寒漠尘,那个阴霭的寒漠尘。
那样的寒漠尘,好似在与苏娆相识之后,就已在渐渐消失,至此刻,虽还是两个人格,却似乎,寒漠尘这一个人格转变了性子,成为了新的一个寒漠尘,有了点云霁的影子。
亦或者说,容骁,是真正的容骁出来了,黑暗与光明之间的重合面。
细长凤眸,隔着眼上蒙缎,再望去苏老将军的墓碑一眼,随即起身离开。
刚走出林间,赵国公前来。
皓儿,你身子不好,不该晚间来此的。
拿来一个小暖炉,递给容骁。
外公,我们的计划,该开始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已经等不及了。
容骁并未曾接过小暖炉,而是迈步上去赵国公身后一辆并不起眼的黑色马车之中,蒙缎之下那细长凤眸之内,油生一股暗色,昏暗之感。
马车回去琅京,不过夜半三更之时,停留在云王府后门,月华大门那边。
月华身影,入门中。
赵国公从后一辆马车下来,看着月华身影完全不见后,他才离开了,却非回府,而是向云宫方向而去。
与这夜半三更时,前去了云宫中。
云宸殿内。
至此刻,蟠龙宫灯还依旧燃的亮堂,那道明黄身影,负手后背站于殿外。
那一双帝眸,望着纷纷扬扬飘飞的夜雪,须臾,眺望向不远之处的銮天殿。
他的眸内,也浮现了十年之前那个雪夜里的杀戮,满地血红,染红了他的战甲,更染红着他手中佩剑。
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第一次瑜皇想起那一年的杀戮,想起死在他剑下的大秦太子,至死,都不曾瞑目。
直至赵国公前来,瑜皇才转身进去殿内。
赵国公如此之晚面见瑜皇,无例外,自然又是向瑜皇禀报霁月世子行踪。
皇上,老臣一直盯着,世子于今夜才去祭拜了苏家人,但也就只是在墓地安静站着片刻,便回去了府中,并未曾有去别的地方见过旁人。
赵国公说完话,随后等着瑜皇继续吩咐。
只是很久,却都不曾有听到瑜皇声音。
云宸殿内,只觉突兀寂寥。
行了,下去吧!往后不必再看着霁月了。
好片刻,才如此一声,瑜皇起身才去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