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这声沙哑,蚀骨仇恨,薄凉更无心。
只是苏娆的眼角却泛出滢色。
可有苏家在内,她却不能不顾及苏家。
一但她杀了云瑜,那云琅必定会乱,就算苏家得救,就算那刽子手曾舍弃苏家,可以苏家人的正直心性,他们定不会袖手旁观看着云琅生乱。
届时,那她要和整个苏家为敌吗?
她要和爷爷他们为敌吗?
垂落的柔荑,早已蜷捏出滴滴血色,滴落阶台上,不过顷刻便被落雨洗涤干净,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不,不能
让自己站了半夜,苏娆心中才做了决定,方才迈步走入雨中,未有执伞,飘落风雨霎时渲染了她整个人,秀发贴合脸颊之上,冰凉脸蛋。
再去琴娘和浩叔的坟冢前。
扑通跪下。
林中污泥雨渍更加溅染了她那一身红裙。
琴娘,浩叔,对不起,娆娆清醒过来了,娆娆再做不到不顾及苏家,再杀那刽子手为你们和父王与母妃报仇,娆娆也想不理智的彻底疯魔,可娆娆不能,娆娆不能再疯了。
为她如此的选择而告罪,为云霁一席话让她清醒而告罪,她现在不能报仇,她需要创造合适的报仇时机
她不能和苏家敌对,她也不想更不要和爷爷与爹爹娘亲从此成为仇敌,给她一点时间,她会给这云琅换一个帝王,届时她必会提着云瑜和云穆睿他们的头颅,来祭拜她的家人。
双手至于身前,苏娆直接匍匐叩头下去。
淤泥涂抹了那白皙额间,也就如此遮挡了额间那道难看的凹陷疤痕。
苏娆叩了三个响头后,起身看着琴娘和浩叔的墓碑一眼,再无任何难挨之心的转身走离,她该去做事了。
洗漱一下,去去寒,免又生风气。
刚回清风苑外,远远又见那道月华身影,身子看去单薄,手执月华之色的油纸花伞,就站在清风苑外。
晨风吹拂,细雨绵绵,他这么站着,等着,如同那等候妻子归家的丈夫。
知她回来,在说话的同时走过来,将那把油纸花伞撑起在她的头顶,为她遮挡这一场风雨,这早间凉飕。
仰头,苏娆看着身旁云霁,只一眼,见他又苍白的面色,到口的问话:爷爷他们可安然,压住未曾问出。
柔荑拉起那修长玉指,三指掐脉一息,脉搏虚浮又波动,又是老样子。
云霁,你执意帮我,就给我顾好你这破身子,别让我还分心顾你。
虽是如此话,却未曾有何生气的语气,而是平静,拉云霁走进去清风苑。
好。
云霁一声应,嘴角也含出着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