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些事便都是实话,一个瞎子又怎能干出这些事来!
“他几月前便瞎了,你口中那莫须有的事自然也是做不出来的,你如今还可有话说?”
不知为何,雩岑头一回感受到彻心的失望,很难想象,璟书这等的佳人里子里竟还有这一面黑暗,撒谎…陷害,当真是一一占尽,活该了她当初曾将他类比为濯黎、叶旻那样的人……
他终究不配。
“可明明,当时开门…!”
思绪一下子被打乱,男人试图干巴巴的扯出一些证明零随压根不瞎的借口。
明明昨晚着火时,抱着睡着的小姑娘的零随除却略微亮眼一些的发色和眸色之外与常人并无异处,就连平时的眸子也明晃晃的灵动,哪像个瞎子!
“住的久了他自然大概把房间方位摸透了,门口有声他循着出来探看,亦也正常。”零随自瞎了之后,学习记忆能力愈来愈强雩岑是知道的,没了那根小棍子后出门虽说全靠她导路,但若在一间屋内住了半天,就大概可行走自如,当时她与璟书在门前时零随前来开门,她便也一点都没有起疑,更何况现在。
“那后来他抱着你行至这里,你也全然无半点印象?!”
“自是兰锦导路过来的…”雩岑眸光晃晃,似是有所波动,毕竟她一觉醒来便已身处此地,璟书此问,心中便也起了几分似有似无的波澜,但终究还是未显在脸上。
然怀中的零随却在此刻蹭了蹭她的颈窝,嗡声嗡气地问了她一句:
“现下可是天黑了?…若是迟了,怕是药不好买了。”
此话一出,身侧的男人不知所以然,小姑娘却是一阵心酸搅疼,反将他抱得更紧些,安抚道:“雨停了,一会你将药方说予我,我定去……”
“莫要…莫要再走。”
零随却反而摸索着向下抓住了她的手腕,攥得很紧。
“不走,不走…”
她无法忘记她那日离开后,零随又遭遇了什么,心下一软,也顾不得再想些什么,径直便绕开面前无言遮挡的人墙上了床榻,然在擦身而过间,方才还气息奄奄伏在小姑娘颈窝的男人却突而亮晶晶地睁开了眼,哪还有半点的萎靡之气,甚至在雩岑看不到的地方,他再一次向他,勾起了那抹骇人的笑意。
若寒冰渗入骨髓,有讥讽,更有胜利者的嘲笑。
左右将轻纱的帘遮了后,雩岑便赶忙运起淡青色的灵力,细细将伤口的血大抵止住后,便取了床头小屉的针线盒,给零随半褪了沾血的里衣,一点一点挑起扎进肉内的瓷片来。
也不知是挑到第几针的时候,静置的木门突而吱呀一声响了,继而便是愤愤关门的声音,雩岑挑针的手微微一顿,就闻枕在她膝上的男人似微微吃疼似地哼了哼,这才猛地晃过神,敛眸又专心干起手里的活来,终究一句话也未说什么,脑子里嗡嗡地,也不知该想些什么,要想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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