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葫芦画瓢上了不知几层之后,雩岑也微微感到迷惑起来。
塔内每层的布置、样式都是如底层相当的,除了每层书架上的书籍种类不甚相同,与正中案上没有如第一层那般有人观读的痕迹,其余却都是一模一样的。
饶是装修颇为美奂考究,雩岑此刻也稍微有点审美疲劳起来。
微讶着继续坚持上了几层,若不是塔内灯火通明,雩岑真有些怀疑自己怕不是撞了鬼楼。
机关一收,身后的书架如方才数次那般流畅的合上,望着实实被严密合上的书架雩岑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
她怎么下楼啊?!
小跑过去借着一旁照着阶梯的明亮烛火打出的阴影,雩岑仔细检查、摸索了一番书架和其周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突起和凹陷,随后十分沮丧地发现书架机关做得严丝合缝,甚至连条透光的小缝都没给她留下。
其实硬着要出去也是行的,施点暴力手段直接推倒就完事了。
但随即雩岑摸了摸大袖内余额堪忧的工资小卡,主动放弃了这个糟糕的想法。
估计其中的一卷上古竹简都能让她赔个半死,这要是直接把这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木架砸烂,她估计有几辈子当牛做马都不够还的。
所以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了。
握着一旁的小杆继续上行,雩岑毫无形象地一手将面前因上楼而长得拖地、并且经常踩到的职官服捞起捧在腰腹前,继而蹑手蹑脚地踩着鸭子步扶着旁边的长栏接着往上走。
反正塔里暂时看起来也没人,姿势糟糕了点估计也没人看得到。
噔噔地爬上楼梯,与预想中的相似的下一层却没有出现,眼周一环,足足有三层高度的宽敞空间令雩岑眼前一亮。
其间布置也与之前乏善可陈的多层大不相同,摒去了前者的齐整简洁,宽绰的地上左一摞右一堆地随意散放着各类书籍,看似贵重的陈旧竹简和木牍也被肆意丢弃在地面。
远远地,便见丛书深处有一人影正背对着雩岑慵懒地倚在木刻的躺椅上,手上执着一本不厚的小书正在观读,柔顺的银白长发披散,随着木椅的轻摇从其间流淌而下,在屋内亮堂烛光的辉映中散着柔和的月色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