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诚惶诚恐道:“如今儿臣想来,倘若父皇骑了那些吃了巴豆的马,后果不堪设想。儿臣是真该死,父皇,儿臣知错啊!”
皇帝搁了笔:“真知错了?”“真知错了,儿臣心里十分愧疚。”
皇帝颔了颔首:“你能自行请罪来,也属难得。”
他这胳膊已经恢复如常,围场上旁的事与他的胳膊被咬之事相比,全都是小事。
二皇子的身体越匐越低:“请父皇责罚,好让儿臣心里好受些。”
看着底下跪着的“儿子”,最起码在他所谓的“儿子”里,是头一个敢认错误的。
这一点上就比太子强。
念及此,皇帝道:“责罚就免了,朕这里有几本书,讲的是何谓仁孝。你拿回去,细细研读。”
说着,抬手让宋公公从书堆里抽了几本出来,给了二皇子。
“二殿下,请收下。”
二皇子双手接过书籍,道了谢,而后退出御书房。
随手翻开一本,扉页上写了一句话——
储君当仁孝,此乃天下之幸!
他慌忙将书合上,喜不自胜,父皇的意思是要立他为储君了?
控制不住地笑起来,为防被人听见,他笑得无声。
倏然,迎面碰到了三皇子。
“二哥如此,是有什么喜事?”
“哪有什么喜事?”二皇子捏紧了书籍。
“这些书是父皇书架上的,怎么给了你?”三皇子眯了眯眼。
二皇子灵机一动:“三弟,以往对付太子时,你我总在一条线上。而今有个机会,不妨再合作一番?”
两人去到僻静角落。
三皇子压低声:“愿闻其详。”
“不瞒你,我这些书是父皇奖赏。”
“稀奇了,你能得赏?”看到他怀里抱着仿若珍宝般的书,三皇子只好低姿态,“二哥教教我。”
二皇子道:“今日我请罪去了,围场在马身上动手脚一事,有你的一份。不过我没把你供出来,我说的是我自个,父皇不但没有怪罪,还赏了我。”
“我明白了。”三皇子笑了,“那会你我的人马,连同太子的人马都在动手脚。彼此发现了彼此,这才没有相互揭穿。”
说罢,他对着二皇子深深作揖:“多谢二哥!”
道了谢,三皇子也去了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他便跪倒在皇帝膝下,抱住了皇帝的腿。
皇帝正站着活动筋骨,被他这么一抱,身体险些一个趔趄,宋公公连忙扶住。
“啊呦,三殿下,您作何?”
三皇子戚戚然道:“父皇,适才儿臣碰到了二哥,二哥把我训斥了一顿。说父皇教养我们十分不易,我们却只知贪图享乐,很少为大景的江山真正考量过。”
一句话道出自己没有争夺皇位之心,更是明白了父皇的不容易。
此般话语,对于一个没有亲生子嗣的皇帝来说,听得很是动容。
他拍拍他的头:“老二是个懂事的,你也是。”
“不,二哥比我懂事,我还犯过错,在围场,儿臣命人在马身上动了手脚。”三皇子坦诚。
原想着老二能有赏,他把自己说得再不堪些,赏赐或许会更大。
父皇的脾性每日皆不同,他很不好把握。
但今日想来这般操作是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