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不愿出力,我只是不信你。”崔玉容蹙眉道。
“可以理解,宗主也觉得我不靠谱。”谢逢无奈的摊手,“所以,仙子和剑来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有我被派来做传话的活儿,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宗主闭关的地方看看,问一问那守着她的小树苗,我们这些傀儡,这两天是不是都进去过了。”
谢逢的话不可信,但小树苗的话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于是崔玉容连忙去了地下水泡,找小树苗问,“宗主闭关这两日,剑来,仙子,魔君,都进来过吗?”
“对呀。”小树苗回答。
于是崔玉容便放心的回去了,她问谢逢道:“需要我帮什么忙?”
谢逢便道:“距离这里一百里外的地方,有个叫碎冰谷的地方,那里因为阵法气场缘故,寒冰终年不化,有着各种各样阴寒属性的低阶灵物,你去帮宗主取来。”
崔玉容顿时提出了质疑,“低阶灵物能对宗主起什么作用?而且这种事情派领事馆的弟子去做不就好了?”
谢逢有些无奈,解释道:“第一,你会鬼遁之术,来回速度快,不耽搁时间。
第二,谷内的低阶灵物当然不顶用,顶用的是深埋地下百丈之深的千年灵物,领事馆的弟子最高才筑基期,他们怎么受得了地下百丈的阴寒之气?
第三,那碎冰谷是南州玄冰宗的地方,咱们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凿个洞拿人家东西吧?你本是鬼修,又是元婴期,可以离魂出窍不费力气便进入地下,即便是被发现了,那宗门里的人修为都低于你,根本抓不到你。
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不去,谁还能去呢?”
“好吧。”崔玉容点头道,“宗主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我这就去替宗主走这一趟。”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谢逢欣慰道。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崔堂主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傀儡身,你被发现了还能鬼遁之术逃跑,我被发现了万一被抓怎么办,岂不是连累整个风灵月影宗,我这个人可吃不了苦,用不着天火加身,擦破点儿油皮我就什么都招了。”谢逢扶额苦笑道。
此言一出,崔玉容心中疑窦尽消。
她心中想到,既然谢逢不愿意出风灵月影宗,那么在外面她有鬼遁之术傍身,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于是便放心的出门了。
谢逢勾唇一笑,身体化作黑雾,随风飘散。
……
“所以,谢逢骗走了崔玉容,等到崔玉容离魂出窍的时候,吞噬了她的身体,把她困在了碎冰谷的地下,威胁她如果不交出幽冥鬼录的内容,就把她的身体消化掉让她无以为继。”阮幸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了解到前因后果之后,阮幸轻易的便推断出了谢逢的行为轨迹。
崔玉容虽是鬼修,可以魂魄离体,但总不能一直没有壳子。
而且那还是她从小用到大的原生身体。
如果谢逢不把身体还给她,那么她就只能待在地下,直到有人给她送来新的身体为止。
在这期间,谢逢完全可以一点点的把崔玉容的魂魄吃掉。
而且,碎冰谷没有其他可燃物,崔玉容的幽冥鬼火准头不高,只要谢逢小心一些,完全可以视为无物。
“对不起,如果我当时提醒她一下,就不会这样了。”小种子有些歉疚道。
“不怪你。”阮幸摇了摇头。
小种子跟除了她以外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而且它真正发芽有意识到现在不过才几年时间。
还是个小孩子罢了。
它不懂得人和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我们现在要去救她吗?”小种子问。
“救?”阮幸笑了笑,“我要他自己回来跟我认错。”
归墟期的神识瞬间飘散出去,在几秒钟的时间内,绵延了几百里远,也包裹住了碎冰谷。
南州玄冰宗此时只有一个金丹期坐镇,根本不足为惧,而且他甚至无法发现阮幸的神识所在。
在神识中看到了碎冰谷的情形后,阮幸手指微微一动。
抓住了谢逢身后看不见的线。
从她醒来到现在,体内的神通之力已经几乎恢复了大半,强度也有所增加。
就比如现在,她已经可以跨越百里的距离去控制别人身上的线了。
谢逢浑身一震,惊骇道:“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发动契约……”
可他却整个人如同冰冻一般,被人控制住了。
阮幸在心神链接中给他传信,“把身体还给崔玉容。”
其实她也可以直接控制线让谢逢吐出来,但她并不了解谢逢的功法,怕自己贸然所为会损坏了崔玉容的身体。
谢逢还在强撑,他勉强笑道:“宗主勿要生气,只是和崔堂主开个玩笑罢了,我若是此时将身体还回去,宗主会不会直接杀了我?”
阮幸气道:“我不会杀你,我会让崔玉容好好折磨你。”
“折磨我?好啊。”谢逢喜道,“真是让人久违啊。”
他麻溜的把身体吐了出来,崔玉容有些虚弱的钻了进去。
借着谢逢的口,嘱咐崔玉容小心一些,尽快回来,随即阮幸便控制着谢逢,让他回到了须弥界里。
一路上大概用掉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她体内的神通之力才只消耗了五分之一。
看来的确有了大提升。
崔玉容即便阴气消耗大半,有鬼遁之术,她回来的也比谢逢快。
低头对着阮幸愧疚道:“劳烦宗主一出关便救我回来,我给宗主添麻烦了。”
“不碍事,是谢逢的错。”阮幸说道,看着谢逢有些厌恶的皱眉,“你竟然偷偷到了元婴境界了。”
“是啊,但还是不如你,哎,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谢逢从容的笑道。
“我从来没打算困住过你,如果你不给我惹麻烦,契约只是制衡你的一道保障,如果你能像其他人一样乖乖听话,或许我还能把你当成自己人。”阮幸蹲下身。
谢逢的线就在她手中。
只要她轻轻一扯,对方就会魂飞魄散。
像那个散播流言的筑基修士一样,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却死的透透的。
“好听话谁都会说,我也会。”谢逢道,“可你明明知道,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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