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说你。”林觉往那方走了,“那就带你逛几天京城吧。”
“好。”
“要是遇到狗崽子也可以买两只回去喂。”林觉说道,“以前浮丘观里那只小黑就挺不错。”
“要买的。下次再买。我这次只能买几只鸡。我还要买羊买猪,也下次买。”小师妹说,“我每次来京城都买一样回去。”
“有计划就好……”
三人牵马走向了京城。
林觉一边打量四周的商铺楼店与行人,一边打量前方的城墙与城门,看见有一队兵士守卫,城墙上也站着不少守军,不禁看了一眼罗公。
“不必担心。”
罗公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这些守卫都是托了关系花了大价钱来这里站班挣钱的,不会操心别的事情,更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何况你们是有金度牒的道人。”
“刀剑能带进去吗?”
“本来不能,不过哪怕是几十年前,江湖人也各有各的手段,京城这么大,城中怎么可能没有要用上刀剑的事?何况城里都有卖兵刃的,这项规定渐渐也就成了一纸空文。寻常人只要不拿在手上,用布包起来,再给守卫一笔钱,称作‘佩刀税’,就能将刀剑兵刃带进去,不过有度牒的道长带一把剑进去是没问题的。”
“罗公的枪呢?”
“我的枪头是能拆下来的。”
“原来如此。”
果不其然,三人走到城门口。
守卫一眼就看见了他们携带的刀剑,又看见了师兄妹二人身上一身道袍,随即都盯着他们。
林觉便拿出了自己的度牒。
见是一个折子,而不是常见的一张纸,守卫神情稍微郑重了些。
“我们是从徽州来的道人,前来京城,听闻京城有个聚仙府,可以容纳奇人异士,我们自认会些法术,因此想去试试。”林觉直接说道,又指着身后的提刀武人,“这是我的护道之人。”
守卫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一愣。
这个折子是朝廷专门发给有真传的修道人的,虽说拿了这个度牒,不见得就真的会法术,可拿了这个度牒,又去聚仙府……
守卫不敢怠慢,连忙双手递还。
只是还是看向了身后的罗公。
罗僧则很干脆的揭下了蒙面布,下面一圈浓密络腮胡子,根本难辨真容。
“既是真人,还请进吧。”
“多谢。”
林觉对着他一行礼,便进了城。
“是不是比想象的还要简单一些?”罗僧提刀很平静的走在他身边。
“没错。”
“这年头,大多数人都在糊弄。”罗僧说道,指着前方,“往这边走。”
“罗公有些像陈牛了。”
“那边有些客栈,去聚仙府不是今天就能去的,那两个道长没有让你们暂住在真鉴宫等消息,应是不愿让人觉得你们和真鉴宫关系太深,因此我们先得找间客栈安顿下来,再去礼部。”
“听罗公的。”
于是先去找了一间客栈。
没有多久,便来到了礼部官署。
罗僧自然没有进去,只给他们说清了大致流程,便在外面等待。
小师妹倒是陪同着一起进去了。
听说是前来挂靠聚仙府的修道人,礼部的胥吏没有轻慢,但也没有过于重视,应是聚仙府的“奇人异士”实在太多的缘故。
很快通报一名官员,又叫他们进去。
狭小官署之内,坐的是一名年轻官员。
林觉独自上前,递上书信:
“贫道姓林名觉,是从徽州黟山浮丘峰浮丘观来的道人,听闻聚仙府能给天下奇人异士一个落脚之处,因此想来挂靠。”
年轻官员看着书信,又看向他:
“黟山在何处?”
“徽州,黟县。”
“浮丘观又在何处?”
“黟山之上。”
“本官倒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年轻官员微微皱眉,其实在悄悄瞄着林觉,这是京城官吏常用的讨要礼金的隐晦戏码。
只是面前这名道人却不为所动。
年轻官员只好又好心提醒:“聚仙府虽然收容天下奇人异士,为朝廷效力,不过道长哪怕确有一些法术在身,也不能随意编造出身啊。”
“浮丘观虽然不大却也是正统真传。”林觉神情客气,话语却很直接,“足下身为礼部官吏,却没听说过浮丘观,确是孤陋寡闻了。”
“……”
年轻官员又皱了皱眉,可是心中思忖了下,态度反而好些了,低头看着手中信件:
“这是何物?”
“贫道在徽州时,曾与玄天观的道友有旧,此番走到京城外时,曾在城外真鉴宫借宿三日。”林觉如实说道,“观中江凝道长听说我要来聚仙府挂靠,怕京城的人忘了浮丘观,特地写了一封亲笔信。”
年轻官员一听,瞬间正色。
真鉴宫此时在京城可是大名鼎鼎,观中道长介绍来聚仙府的人,岂是寻常遇到的那些?
于是连忙起身,将他带去见主官。
却不料主官原先还镇定从容,等到仔细看了这封信的内容,也是被惊得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