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天笑着在床边坐下,由衷感叹道:“真好看。”
“是、是么......”
被魏长天这一夸赞,梁沁头埋的更低。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然后才小声问道:“长天哥,以后我是不是就要唤你相、相公了啊......”
“哈哈哈,随你,你想叫什么都行。”
“那、那我能不能还是唤你长天哥......”
“当然可以啊。”
“长、长天哥......”
“怎么了?”
“我们该结发了......”
“结发?哦,对对对。”
魏长天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昨天小徐同志反复叮嘱的那套入洞房之后的流程。
先结发,之后喝交杯酒,然后掷盏,再然后才能干那事......
拿起旁边早已备好的绑了红绸的剪刀,魏长天先是剪下了梁沁的一缕长发,然后又将剪刀交给后者,由梁沁再剪一缕自己的头发。
两缕头发旋结,是谓“结发”。
“哗啦~”
看着梁沁小心翼翼的将二人的头发放进小绸袋中绑好,魏长天笑着取过酒壶倒了两盏酒。
透明的酒水在杯中打着旋,酒香柔和。
二人各自举起酒杯,视线对在一处。
不过下一刻,梁沁却突然小声犹豫道:
“长天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嗯?”
魏长天自认为自己一直装的挺好,但没曾想竟然还是被梁沁看出了异样。
“没事,别多想。”
“哦......”
梁沁轻轻点了点头,又轻轻跟魏长天碰了碰杯。
杯中之酒入喉,掷盏于床榻之下,一仰一合,俗云大吉。
至此,今天所有的流程终于都走完了。
红红的喜帐合掩,梁沁微微颤抖着一件件褪去身上的秀禾服。
直到这时魏长天才察觉到她的发间居然还戴着那根木簪。
而就在他看着木簪发愣时,一个无比温柔与幸福的声音忽然轻轻响起。
“长天哥......”
“我、我好开心......”
......
蜀州城外,官道。
“吁!”
“砰!”
当李梧桐突然勒紧缰绳,胯下骏马随之高高扬起前蹄时,身后的蜀州城上空恰好有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
然后便是第二朵、第三朵......
金色的火光亮起又熄灭,转瞬而逝就如惊鸿一般短暂与绚烂。
怔怔看着这灿烂的烟火,李梧桐的身子一阵摇晃。
她强忍着泪水,但下一刻眼泪却仍不受控制的自眼眶奔涌而出。
“呜呜呜!”
“呜呜呜呜!”
“为、为什么......”
“为什么!!”
撕心裂肺的哭声沙哑,其中仿佛夹杂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李梧桐知道,她此番离去之后或许今生便再无机会见到魏长天。
但是她不得不走。
而这一场没有任何人听得到的痛哭,便是她与魏长天最后的告别。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这是魏长天曾用来劝她的诗。
不过李梧桐此时却无比希望她永远都停留在好梦中,无比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
甚至她宁可从未与魏长天相遇,也不愿如今饱受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只是,美梦终究会醒。
“砰!!”
又是一朵烟花绽开,残光落下,有无明灭难消。
抹去眼角最后一滴泪水,已无泪可流的李梧桐再没回头。
一弯白月中天,轻泻银辉满地。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
“勿念......”
“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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