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宁京城。
戌时,距离魏贤志带人包围皇宫已过去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这等事情自然做不到完全封锁消息,更何况魏贤志压根就没想这么做。
所以这样一件足以称得上“惊世骇俗”的大事早就已经传进了百姓耳中,更是瞬间便引爆了坊间舆论。
也就是这年头没有热搜榜,否则“魏家意图造反”的话题绝对会霸占很长一段时间的榜首之位。
直到另一个足以将此事盖过的重磅消息突然传来......
“冯兄!听说了吗?大奉投降了!”
“你才知道啊,京报今儿中午就加刊报了此事,说是朝廷大军都已经进了奉元城哩!”
“已经进城了?那大奉皇帝呢?逃掉了?”
“逃?那位现在人都傻了,听说已经被邬将军软禁起来了。”
“傻了?啧啧啧,这般心性还当皇帝呢,也难怪大奉败的这么快!”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还是咱们圣上......”
“咳!冯兄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刘兄,你我二人如今在大街上,没有墙......”
“......”
在魏贤志已经摆明了要跟宁永年对着干的节骨眼上,大奉的投降无疑算是一场及时雨,及时帮助后者巩固了一下原本已因粮价问题摇摇欲坠的民心。
大破敌国,帮原州城二百多万同胞“报了仇”......虽然眼下大宁百姓大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这样一餐“精神食粮”倒也足够让大家为之一振。
毕竟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大好事,也绝对算得上宁永年的千古功绩。
只是就如同刚刚那两人一样,大部分百姓却并不敢“明目张胆”的称赞宁永年的好。
甚至连宁永年本人此时都丝毫没有什么兴奋的情绪,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跟谁欠了他多少银子一样。
“老李,蜀州那边如何了?”
石渠阁中,宁永年今天已经是第五次问起了蜀州的情况。
而李怀忠也很快回答道:
“回皇上,韩将军已率大军自广汉城而出,直奔蜀州城去了。”
“嗯。”
点点头,宁永年看着面前的地图,眉头又一次皱起。
自打蜀州之战开打后,他一直都在琢磨一件事情。
那就是蜀军为什么敢正面接战。
要知道朝廷大军足足有三十万,而蜀军却只有六万。
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之下,魏长天却仍然敢打,那就说明他一定觉得有取胜的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在哪里?
宁永年目前能想到的只有大黎。
但情报显示大黎最多只派了十万人去蜀州,兵力仍旧远远不够。
并且魏长天为什么要守广汉城?而不是直接守蜀州城?
虽然自古以来打仗从来都没有“兵力不如敌方就干脆不打”的说法,历史上也从来不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不过宁永年却还是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
“老李,你说魏长天为什么要守广汉?”
转回身来,宁永年突然问向李怀忠:“此子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他可是那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的人?”
“这个......”
李怀忠低头思考一番,慎重回答道:“皇上,此贼子虽颇有心计,但行事却时常会铤而走险。”
“依老奴所见,他之所以守广汉城应当便是为了拖延我大军步伐,好等待大黎军队赶到蜀州。”
“嗯......”
微微颔首,宁永年似乎接受了这个唯一合理的解释。
不过就在他拿起朱笔,准备继续批阅奏折之前,却突然又抬头问道:
“对了。”
“进军蜀州城,韩兆是走的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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