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已经到了......还来得及吗?”
“......”
许岁穗愣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你一个人挡不住的......”
“是么?”
魏长天嘴角浮上一丝苦笑,渐渐又消失不见。
而几息之后当双眼再次睁开时,眼神中便只剩下了坚定。
“还是试试吧......”
随着最后一句话出口,一枚金灿灿的龙鳞便出现在掌心,旋即没有任何迟滞的摁向丹田的位置。
下一秒......
“咔!咔嚓!!”
“轰!!!”
刺眼的金芒瞬间炸开,磅礴的气浪翻涌,卷起满地滚烫的黄沙碎石。
长裙于飓风中猎猎作响,许岁穗蓦然瞪大双眼,愣愣的看着身处于金芒之中的魏长天,仿佛看到了有一条金龙在后者的周身上下翻飞。
此时此刻,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再真切不过的感觉——
魏长天的气势,仿佛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飙升、再飙升,直到以洪水漫灌的姿态轰然冲破了那道无形的屏障......
“砰!!!”
长袍炸裂,漫天碎布顷刻间便被淹没在了无尽的金光之中。
而上半身一丝不挂的魏长天却是不以为意,只是将漏影缓缓收回刀鞘,然后一步迈出。
“带路。”
......
......
“报!!!”
广汉城北十里,平叛大军主帐。
当传令兵冲入帐中,将蜀军突然突围的消息禀报给韩兆时,后者虽然心中波澜不惊,但表现的却是十分震怒。
“什么?!”
“众将听令!”
“......”
他猛然站起身子,仅仅是思考片刻便接连下达了数条指令。
帐中几个副将立马领令,转身便准备去带兵追击叛军。
不过还没等他们出帐,帐帘却突然拉开,竟是又有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
“禀将军!”
“震山营刘广将军传信!”
“震山营方才有斥候发现叛军自广汉城西南方意欲突围,现刘将军已带领营部将士赶往敌军南侧截拦!”
“......”
“什么?!”
双眼一瞬间瞪大,但韩兆这次却不是装的:“震山营不是在南边阻断敌军粮草吗?!为何此时会在广汉城附近?!!”
“回将军!”
传信兵并未察觉到异常,很快回答:“震山营各部今早便已拔营向广汉城靠拢!”
“一派胡言!此事我为何不知?!”
“将、将军,小人不清楚......”
“......”
火光晃动,主帐之中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任何营部的最新动向按照军令都应该时刻告知主将知晓。
而现在韩兆却对此事一无所知,这其中一定有某个环节出了岔子或者出了纰漏。
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隐瞒,也有可能只是一次意外。
但不管因为什么,韩兆都知道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这只突然出现的军队不要干扰蜀军的突围。
韩兆当然有权利命令震山营停止追击,但是......
“哼!刘广这倒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冷哼一声,韩兆眯着眼睛命令道:“即刻传令刘广,让他不要轻易冒进!”
“杀敌可以,但莫要穷追,以防落入敌军的圈套!”
“是!”
传令兵闻言立马抱拳应声,转身跑出帐外。
而帐中剩余几个副将此时也都快步离开,嘴中纷纷说着诸如“让刘广这小子占了大便宜”之类的话,表情也不似刚刚那么紧张。
确实,如果站在朝廷大军的角度,震山营的突然出现确实是一件好事。
不仅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拦截敌军,搞不好甚至还能把蜀军全歼。
但对韩兆来说......
他刚刚不可能下令让震山营停止追击,因为他没有任何的理由。
如果强行这样做,那他明天一早估计便会丢掉主将的位子,魏长天的计划也断然无法实现。
而现在,虽然局势同样十分危机,但最起码蜀军还有从震山营的围追堵截下杀出一部分人的可能性。
不要穷追,这已经是韩兆能做的全部了。
至于蜀军到底能逃掉多少......
看了眼身前的沙盘,韩兆轻轻叹了口气。
“震”字小旗一共有六面,每面一万人,共计六万。
即便震山营不可能带全员出动去拦截,但少说也有半数。
如果再加上西南方向上虽然薄弱,可也有近万人的包围力量,以及双方一旦陷入鏖战之后会源源不断赶往战场的援军......
唉。
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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