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构陷、欺君、死罪。
这三个词一出,整个石渠阁大殿的氛围便立马将至了冰点。
悬镜司来查魏长天?
这就好比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能查出个什么结果自不必说,那几个呈折的御史会落得什么下场也再明显不过。
是,几个御史的命并不重要。
但魏贤志此举所代表的含义却让宁永年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阴冷。
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紧接着又消失不见。
他看着目光中没有丝毫慌乱的魏贤志,片刻之后握住奏折的手终于一点点松开。
“魏卿,你说的有理,那此事你便去办吧。”
“......”
“是,微臣遵命。”
将奏折收入怀中,魏贤志微微拱了拱手:“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好。”
点点头,宁永年起身目送魏贤志不快不慢的转身走出大殿。
一阵寒风吹进来,殿门打开又合紧。
然而一直到屋外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宁永年却仍然没有坐下。
他在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今许家已逃、柳家已亡、大奉战事亦尽在掌握,乍一看局势好似对于这位大宁皇帝无比有利。
但要知道在这个过程中,魏家的势力同样得到了充分的扩张。
不同于手中无刀的许家,魏家不仅还有着一位二品境的老祖,更是牢牢掌控着刚刚经历过一次“扩编”的悬镜司。
这股力量如果被引爆,那大宁上下将会陷入远比“许家罢市”那次还要猛烈数倍的动荡。
宁永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任由这种事发生。
所以即便他有着击败、甚至击杀魏贤志的实力,但也必须要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甚至还要在一些事情上做出让步。
“......”
烛火晃动,照亮大殿如同白昼,又被一道长影所吞噬。
其实,打从宁永年认下那几封“密信”,同意魏贤志对柳家动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从顺亲王一案的消息被放出,到宁玉珂龙袍加身,前后仅仅只用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立了一位新王。
宁永年不知道魏长天为何会如此急切,但却对后者的能量再次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原来这位魏家独子不只是有着击杀二品的本事。
他竟然已在不知不觉中掌控了蜀州的一切。
不,或许不仅仅只有蜀州......
这一刻,宁永年突然有一种感觉。
他突然觉得魏长天一人带给自己的威胁已经超过了整个大奉,自己应该在第一时间便将蜀州之乱完全扑灭。
但是......
四十万大军眼看就要抵达奉元,自己真的要放弃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吗?
如果再多给大奉一个月,甚至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场国战的胜负便或许不会再似如今这般明朗了。
不行!
绝不能因小失大!
但也绝不能放任蜀州那边为所欲为!
思考了很久之后,宁永年终于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
原州尚且还有三十万大军未动,对付一个蜀州,够了。
“来人!”
“传韩兆将军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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