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是要我将命也给你们么?
慢慢从地上站起,宋梨并没有向男子说出实情,只是一言不发的轻轻擦掉鞋子、裙角上沾染的泥污,然后又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
做完这一切,她这才慢慢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一步步沿着来路渐行渐远。
以后,我只为自己想。
......
......
半个时辰后。
告别了泥泞的土巷,告别了已与自己再无瓜葛的男人,告别了过去,宋梨已经重返醉春楼,准备试着打听一些有关楚先平的情况,然后便去找寻后者。
至于她是想要“报恩”,还是有别的企图,如今尚且不得而知。
而就当她再次走进醉春楼时,约么十几里外的打更人总衙门口,一个身穿鱼蛟锦服的男人亦一步跨过门槛,在周围差役的躬声中慢慢向着一栋小楼走去。
“关大人。”
“指挥使大人。”
“......”
男人表情淡漠,面对一众差役的问好并不回应,而众人似乎也觉得这很正常。
因为此人正是打更人的指挥使,关景忠。
抑或说他正是化作关景忠模样的蛊雕。
令阎罗变化成打更人一把手来套取情报,这是白有恒几番思索后做出的决定。
虽然“阎罗之眼”可迷乱他人心智,甚至可以进而控制他人为己所用,乍一听好似更为简单。
但其实这却蕴含着巨大的风险。
因为阎罗之眼并非能够百分百蛊惑成功,而一旦失败,那么阎罗毫无疑问便会暴露。
并且自打裴大钧之事败露后,打更人上下都已对此有所防范,无疑更增添了其中难度。
因此倒还不如变幻成关景忠的模样,直接从杜常嘴里套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此做法自然也有风险,但已经是白有恒所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首先,同样身为打更人,白有恒对关景忠颇为了解,自信不会在言行举止上露出马脚。
其次,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直接接触到杜常,而后者绝对知道魏长天的全部“计划”。
最后,如果一切顺利,他只需很短的时间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虽然之后肯定会露馅,但那时候都已经无所谓了。
所以,只要自己在接下来的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里不被怀疑,那这个计划便会十分完美。
“哒。”
“关大人,杜公子就在里面。”
身前带路的差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关景忠”:“小人已通禀过了,杜公子说您直接进去便可。”
“嗯。”
微微点了点头,“关景忠”伸手推开房门。
这个动作与寻常人推门时一般无二,再正常不过。
但其实他的手指并未真的接触到扇门,而门之所以会打开也是因为那一股从指尖涌出的真气。
如此细枝末节除非有人无比仔细的观察才可能察觉到端倪,所以眼下身后的几个差役并未有所怀疑。
包括屋内的杜常。
后者只是看着推门而入的“关景忠”,随口问道:“关大人,这么快就从皇宫回来了?”
“嗯,皇上临时有事要处理,只是随便问了几句。”
白有恒操控阎罗回答一句,然后便故作随意的说道:“杜公子,皇上今日问我何时才能找出阎罗的踪迹,亦问了我等到底有无把握。”
“唉,不知魏公子究竟是作何打算的......”
一边说话,一边迈步走到杜常对面坐下。
根据此前已知的种种情报,白有恒自信这套说辞断然不会有问题。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其实所有他知道的一切,跟本就是一个陷阱。
他恐怕更不会想到,就在他刚刚说出第一句话之后,杜常便已经悄悄灼热了藏于袖中的一枚子母玉了。
而就在杜常做完此举后不到十息的功夫,数道人影便自公主府冲出,以最快的速度直奔打更人衙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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