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衙门,某间会客厅之内。
第三次见到李怀忠,魏长天的态度与前两次完全不同。
第一次见面是宁庆宇刚被灭门,那时这个老太监随手就能杀掉自己,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分外谨慎,生怕走错一步便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二次见面是春龙诗会之前,那时自己怀揣巨额系统点数,随手就能杀掉李怀忠,所以早已没了第一次的紧张感。
而这次......
既然已知此前的一切都是宁永年的阴谋,魏长天现在便颇有些“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的心态,决定陪李怀忠玩一玩,看看能否从他这里多套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李公公,许久未见,不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靠在椅背上,魏长天脸上挂着一丝笑:“皇上不是要御驾亲征冀州吗?公公难道不需要跟着?”
“魏公子消息灵通,但记性却未免太差。”李怀忠眯了眯眼。
“嗯?记性差?”
“哦!我记起来了!”
魏长天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公公说的是弥补阴阳功之缺的事情吧!”
“哼!”
李怀忠闷哼一声,抬眼看过来:“魏公子,如此明知故问便无趣了。咱家今日便是为了此事而来,还请公子兑现己诺为好。”
“嗯......”
魏长天似笑非笑的看回去,玩味道:“李公公,如果我说不呢?”
“魏公子!你真当咱家不敢拿你怎样不成?!”
李怀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欲滴。
不过还没等他发作,下一秒魏长天却突然笑道:“哈哈哈,公公,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这人最信守承诺了,断然做不出翻脸不认账这种事情。”
“......”
李怀忠似乎觉得这个玩笑很不好笑,只是一言不发的继续盯着魏长天。
而后者倒也不觉得尴尬,干咳一声便继续说下去。
“咳,公公你可要听好,我这便开始说了。”
“阴阳功乃是一门玄妙至极的功法,男子修阳功,女子修阴功,唯独阉人可阴阳同修......”
没有用“寺人”、“宦者”这种比较委婉的词,而是直呼李怀忠是“阉人”......虽然这倒是事实,但其中的讥讽之意却十分明显。
李怀忠浑浊的瞳孔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意,不过很快便又压制下去,冷冰冰的打断道:
“魏公子,这些事不必你说,你只要告诉我如何可以破解这阴阳功的弊端即可。”
“公公别急啊,我这不是想着循序渐进一点吗?”
魏长天撇撇嘴,又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然后才不急不慢的缓缓开口。
“公公,阴阳功本身并无弊端,正常人修炼起来也不会遇到什么隐疾。”
“真正出了问题的,是你。”
“我?”
李怀忠一愣,连忙追问:“我有何问题?!”
“公公,你有何问题还用我说吗?”
魏长天视线扫过后者身体某个不可名状的位置,不管李怀忠猛然紧绷的手掌,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以气化而言,阴阳各成其象,则相为对。刚柔、寒温、生杀,必相反相为仇。”
“阴阳既能相生,亦能相克。”
“公公你同时修阴阳两功,虽有好处,但这阴阳之气于你体内混杂,隐疾便是由此而来。”
“补救的法子当然有,最简单的便是自废一半内功,只留阴阳其中之一,隐疾自然可解。”
“而如果不愿舍弃这一半内功,那便只能......”
“只能怎样?!”
李怀忠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身体甚至因激动而大幅前倾。
刚刚这番话证明了魏长天确实对阴阳功特别熟悉,因此这破解之法大概率也会是真的。
就像一个得了尿毒症的病人终于等到了适配的肾源一样,饱受隐疾折磨的李怀忠此刻简直恨不能把魏长天的嘴撬的再大一些,好让后者立马将后半句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