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何错之有?」黑发道人垂眸,平淡道:
「我可以相信你,我甚至于可以配合你坠境弃道,因果于我本来不过是外物而已唯剑唯我,并无执着。
」
「但是有一点。
」
黑发道人抬眸,看着伏義,道:
「你可以把你和娲皇的道果也打落吗?」
平地一声起惊雷!
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整个山顶之上都瞬间寒意凌冽,几如大雪降世,隆冬极致,将一切都冰封起来,就连那万丈云海,翻卷滚动,都在此刻停滞下来,【命运】几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液都被冻结,感觉到一种冰冷霸道的东西几乎要将自己彻底凝固住。
那是杀意。
极致的杀意。
黑发道人似乎完全没有感知到那一股真实不虚的杀机。
鬓角两缕黑发垂落,于微风之后飘落,双眸平和,面容安静,坐于青石之上自有一股平淡风采,注视着伏義,只是淡淡地道:「若非如此,便是众生落入平庸,而你高高在上。
」
「并非是平等大世,不过是你一人超凡入圣的独裁而已。
」
「众生手中都无剑,而你独自一人执掌神兵,万物在你手中也不过是玩物而已,如何,你若是可以做到,我帮你。
」
刹那之间的压抑氛围如同万丈水下。
【命运】都感觉到了一种疯狂的感觉。
那种压抑的感觉让青衫文士都要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
疯子,另外一个也是疯子!
五千年轮回转世,曾经历经无数的乱世,也曾经见证过天地的陨灭。
这样的人就算是表现得再如何理智,难道就真的是一个正常人吗?
表面上是正常人,内心难道没有那天翻地覆而我独存的波涛汹涌吗?
【命运】在自己的心里面给与了自己回答。
绝无可能。
此刻的压抑和疯狂,以及在这般压抑的气机之下疯狂
奔走的气机交锋和涌动如同浪潮的杀机,【命运】的分身只是觉得头痛欲裂,这样的场景里面,唯独自己的本体才可以平稳站在这里。
然后非但不觉得恐慌,还可以和这两个疯狂的家伙和平相处吧?
自己只是一个【分身】,一个承载了本体部分权能,背负着任务的分身,仅此而已啊,我只是一个分身,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我只是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分身啊!
为什么要让我坐在这里?!
天啊,地啊!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就在这个时候,【命运】的思维忽然地凝滞住了。
就像是某个机关按钮被突然按了下来,也或许是摄像机或者正在播放着某些彩色饰品的电视机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面前所见的一切的一切,那万丈流转的云海,天边盘旋呼啸的清风,山间的树叶,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大地上一点一点的光斑。
乃至于山腰处道观里面,张三丰正在教导了少年弟子读书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住了。
视线之中,唯独剩下了正在交谈着的黑发道人,白衣青年。
石桌,石凳。
有三个石凳。
其中一个正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几乎可以看得到来自于岩石的嶙岣轨迹,看得到岁月在这山石之上雕琢留下的印痕。
哦哦,有三个凳子。
这青石所化作的座位是卫渊所变化出的。
卫渊自己一个位置,伏義一个,原来还有第三个客人吗?哦哦,那个最后一个客人是谁呢?
【命运】如此想着。
他的意识突然就凝固住。
而后破碎了。
像是打碎了一块彩色的疏璃,眼前所见的万象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越发鲜艳,越发灿烂越发灵动的一切!【命运】停止了思考。
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新的意识。
那青衫文士的脸上连一瞬间的迟疑和茫然都不曾有过,在那一瞬间似乎经历了破碎和重组,有来自于千年之前的风盘旋呼啸着,青衫文士原本的身躯散开化作云气,而云气似乎是无数法则的笼罩,仿佛构建出了一个门户。
有点类似乎现代的门。
吱呀--
听到了锁芯微微转动的声音。
命运的门户打开,一位同样的青衫文士迈步走出。
脸上微笑从容,眸子灿烂若晨星,面容温和,一步步走到了石桌之前。
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勾起,浮现一个温和明朗却又暗藏疯狂的笑意:
「元始天尊,元初阴阳。」
「初次见面。」
「在下,【命运】「